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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长兴布庄。

掌柜原本靠着柜台打瞌睡，突然发现有客进门，急忙笑嘻嘻地站起来招呼生意，不过待他看清跟在后面的那个人之后，立即变作不耐烦的模样：&ldo;江小湖，你来做什么，莫非也要做衣裳？&rdo;

江小湖懒洋洋地笑：&ldo;我不买。&rdo;

&ldo;我就知道你不买，出去出去！&rdo;

&ldo;我不买，但有人要买。&rdo;

闻言，掌柜上下打量了二人几遍，嘲笑：&ldo;又搭上哪个楼的姑娘了，肯花钱替你做衣裳？&rdo;

&ldo;我才不是什么楼的姑娘，我是他老婆！&rdo;旁边的兰大小姐忍不住生气了，&ldo;我要给他做衣裳，不行吗！&rdo;

遭遇抢白，掌柜傻眼。

哟，江小湖这小子果然娶了个老婆？

&ldo;这么粗糙的缎子，也拿出来卖？我家那些粗使丫头都不穿，必会磨破皮的！&rdo;

&ldo;这月白纱……看着倒是光鲜，摸着却不够细腻，不算上品。&rdo;

&ldo;绣云罗还好啦，就是颜色差些。&rdo;

&ldo;……&rdo;

面前布匹越堆越高，掌柜的嘴巴张得也越来越大，我们的兰大小姐犹自品头十足，显然对这些货都不怎么满意。

终于，掌柜擦擦汗水，狠心从里头屋里抱出一匹银红的缎子来：&ldo;姑娘果然是识货的，这是小店的镇店之物，江南绮云庄的货，若还不入你老人家的眼，就请往别处去吧。&rdo;

&ldo;你也有这个！&rdo;兰大小姐来了精神，两眼发亮，伸手抚摩，&ldo;细密轻软，色如烟霞，果然是绮云庄所出，多少钱？&rdo;

&ldo;五十两银子一尺。&rdo;

&ldo;五十两？&rdo;兰大小姐惊叫一声，缓缓缩回手，好半日才低声问，&ldo;这……有没有便宜些的？&rdo;

掌柜一愣，明白过来：&ldo;这绣云罗也不错，只要三十两银子一尺。&rdo;

&ldo;还有没有……呃，更便宜的？&rdo;声音小得像蚊子。

更便宜的？掌柜看了她几眼，态度顿时傲慢许多，冷笑：&ldo;买不起还这般挑剔，姑娘下次再买衣裳，怕是要认准我这门再进了！&rdo;

&ldo;你……&rdo;

&ldo;劳了我半日的神！&rdo;掌柜自顾自抱怨一声，不再理会她，抱着布匹走开了。

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兰大小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江小湖叹了口气，拉她：&ldo;我们走吧。&rdo;

银牙一咬，她恨恨地甩开那只手，快步走了出去。

&ldo;老婆……&rdo;

&ldo;别跟着我！&rdo;

&ldo;我们去买些灯油吧……&rdo;

&ldo;买什么灯油！&rdo;兰大小姐倏地转过身，红着眼睛，捏起粉拳就朝他身上招呼，&ldo;我的夫君怎会这么没用，都是你，都怪你！&rdo;

江小湖一边躲，一边委屈地叫：&ldo;我本来就没用，你不是早知道吗。&rdo;

兰大小姐呆了呆，缓缓收起拳头，垂首不语。

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