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一条路走到黑,即使它显而易见是错误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哥哥现在在走一条死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但是。”他声音沉沉,谢嘉释一字一句地:
“裴季,你才20岁,你还很年轻,你有大好前程,你不能跟着他一起堕落一起死。”
“就个人来说——我不希望一个有才华的人被白白毁掉。”
裴季的身体忍不住发抖,他忍不住抬起头,而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的缝隙透进来照在他脸上,衬得此时正俯身而下看着他的谢嘉释如同烈火里的神明,既高高在上,却又耀眼而真实,男人蓦然抓住了他的手。
“拜托了,全都告诉我。”
他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桑晚第二次拨号出去,看着备注“谢嘉释”的未接通状态等了好一会,在呼叫结束后长长的一阵忙音之后,她终究给挂断了。
“到底在忙什么……”暗灭手机,她小声抱怨着,桑晚的心里却有些担忧,自从第一次约会之后,他的电话就一直处于打不通的状态。
她把身子伏在教室桌面上,一边无意识地盯着室内正不断散发冷气的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米迦坐在旁边,见状问她:“又没接电话?”女孩的长睫动了动,她闷闷地嗯了一声。
“估计是在忙那档选秀综艺,而且他演唱会不是也快开了,我听我们公司的员工说,录制地最近都忙疯了,还出了不少事故,好几个出道热门练习生最近都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桑晚一听,直起身子问。
对方摊了摊手,“已经在调查了,不是饮食出了问题就是排练时不小心,还有别的什么突发状况,总之就是挺可疑的。”
她低头沉思。
自从上次后她意识到谢嘉释似乎有什么在一直瞒着自己,比如,他的病症。
几年前他们上高中的那时候,因为练习生时期巨大的压力和陈阿姨的突然去世,家庭变故之下,谢嘉释罹患上严重的躁郁症,他在那段时间心情很低落,也不再去学校上课。
每每桑晚去看他,见向来桀骜随性的少年靠在沙发上,他低垂着眉眼,神情阴鸷而低沉,眼尾一层黑青,他用指尖弹落烟灰,也不动,就这么坐在那里一下午,只要抬眼看她时才有那么一点温度,而地上则散落着大量的烟头。
有时他把她揽在怀里,也不说话,两人有时待在一起一整天,有次桑晚因为疲惫而一时睡了过去,她迷蒙醒来那一刻,感觉到他抱着自己,脊背在轻轻颤抖,她动了一下,很快又僵住,因为正有冰凉的液体顺着少年的下巴流淌而下,再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听到少年压抑而痛苦的哭声,像是失去母亲的小兽,发出那种失去庇护、细微而脆弱的呜鸣。
令人心窝绞痛。
桑晚收敛心情,她打开书本翻了几页,准备复习,盘算着等过一段时间,去看看谢嘉释。
然后再去拜访一下阿姨吧……
正躺在女孩面前桌上的手机里,此时忽然弹出了一条推送消息。
她拿起来漫不经心地一看,瞳孔却蓦然放大。
是一个简单而令人心惊的词条。
“谢嘉释重度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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