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应了那句话:你既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我也将真心真意瞒了起来,只用假意。
下一句是:如此两假相逢,终有一真。
一周后,彼时唐太已经定下返港日期,苏绮前一晚与她通过电话,定好时间接机。
当天上午,唐允依旧准点到弘隽,舆楼闭门许久,她借口找阿诗谈天打牌,独自驱车回到庙街。还在街口偶遇睡眼惺忪的阿正,耳边贴着手机讲话,他没看到苏绮,苏绮也没叫他,只当他寻欢作乐到庙街,不稀奇。
在里间不起眼的柜子里拿出两盒菲林,一盒上面标记“温”字,一盒上面标记“苏”字,拿起苏那盒放在手袋里,另一盒继续藏好。
出门沿街步行,在佐敦那站独自乘巴士,将要到红磡的时候,她在最末排看到一位戴珍珠耳钉的女士,手提白色公文包,落座在她旁边。
苏绮眼神看向窗外,却在问她:“你贵姓?”
女士回答:“姓钟。”
她从手袋里拿出来菲林,一切都在椅背的遮挡下进行,传递到对方手里。那位女士接过,假装拿手帕的样子放在自己包里。
随后苏绮起身借过,站在门口,最先于红磡站下车。
钟亦琛把车停在路边,看到苏绮出现后放下心来,正打算启动车子开走,却发现远处几辆车门打开,一群黑衣打扮的人横穿马路过来。
苏绮还记得,那天是个阴天,路边有一家音像店,门口的黑色音箱正在放陈慧娴的《傻女》,她好钟意陈慧娴的声音,不自觉地想到那晚醉酒之际听到的“铜锣湾陈慧娴”,不知还在不在treebar。
今天是周末,她眼下心情轻快,决定晚上回去同唐允约定,周三可以去小酌几杯,只要不再饮teila。
【我恨我共你是套现已完场的好戏】
音乐停留在这一句,头顶下起小雨,老板赶忙把音箱关闭,拉回铺面内,一切戛然而止。
巴士被穿黑衣的古惑仔拦下,终点站还没下完的乘客大多还在车里,剃干净胡茬的阿正拿着本贴有照片的名册上车寻人;苏绮被不知名手下堵在原地,寸步不能;钟亦琛默默把车熄火,手指烦躁地点方向盘。
唐允上身只穿一件黑色衬衫,领口已经扯开两颗扣子,不顾冷风,撑伞走近。
雨点好小,可她湿更快的是里衫,被乍起的汗浸没。冷眼质问唐允:“你跟踪我?”
唐允不置可否。
跟踪她的是谁他尚且不知,这次也不是北仔坏事,北仔被她支到中环买早茶。
他在弘隽收到陌生电话,显然有人指使,一位小朋友用稚嫩声音告知他:大佬,旺角到红磡的巴士车上有你马子呀。
阿正扯着巴士上与苏绮交易的女人下车,递过名册,“icac新扎助调。”
他们居然有icac的名册。
苏绮忍不住瞥过去,发现女助调双手空空,那只白色的公文包不知在何处,莫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