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冉的怒意一点点升起,“莫非你在外面还有野男人?”
裴行韫不悦的说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哪里来的野男人?”
“那就好。”闵冉眉开眼笑的说道:“我这人大度,些许小事哪会与你计较?”
裴行韫无语至极,只盼着他能说话算话才好。
这边裴行韫一边着手搬院子,连续挑了好几个,都被闵冉否定了。
他不是挑剔这个院子太小,就是嫌弃那个院子树长得难看。她无法只得挑了个离正院最近的,他才勉强应了下来。
那边裴行韫准备出府去瞧瞧小蓝,张嬷嬷也花银子找好了闲汉帮手。
这天她在用过早饭后跟闵冉提了,他听到她要出府去,眼一横说道:“你自己出去做什么,想要去哪里待我空了陪你一起去。”
裴行韫忙将小蓝的事隐去一些说了,“我去看看她,以前她救过我,哪能让她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闵冉根本不记得小蓝是谁,他勉强的答应了下来,仍旧不放心的叮嘱道:“让青山跟着你去,多带些人。算了,我给你去安排护卫。”
裴行韫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要是有大都督府里的人出面,这事倒是能轻易解决了。
待她看到一大群玄衣劲装护卫时,与陪着她一同前去的张嬷嬷互看一眼,默不作声上了马车之后,才深深吐了口气。
“哎哟有了这么些人,只怕是小蓝她爹娘吓会吓得半死,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张嬷嬷拍了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转而担心起裴行韫来,低声说道:“你与他可说好了?”
裴行韫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说好了,嬷嬷,我要搬去别的院子,里面会进些丫鬟嬷嬷,你那里可有信得过的人?”
“现在倒是信得过,只是这人心难说,要是见到了荣华富贵还能不动心的又有几个?”张嬷嬷轻叹,“只怕你以后出府已无望,我一个人出去也没意思,要不我干脆来你这里,你看如何?”
裴行韫眼睛一亮,感激的抓住张嬷嬷的手说道:“嬷嬷能来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不瞒你说我早就想着你能来,只是开不了这个口。这府里虽说青河管得还算不错,可这大男人心思总没有女人细。”
“女人心里弯弯绕绕,男人哪里能看清楚。府里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私下里照常勾心斗角。”
“嬷嬷是明白人。其他的我也管不了,只是想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定要平平安安。”
裴行韫低声将自己打算跟张嬷嬷说了,两人在马车里一路商议,直到了小蓝一家的大杂院的巷子口,马车停下来时两人才暂时作罢。
“叩叩。”车门上传来了两声轻声叩门声,随后青山拉开了车门,恭敬的说道:“娘子,前面就是大杂院,只是巷子窄马车进不去。要不你在马车上等着,我去将小蓝带出来?”
“多谢。”裴行韫想到这些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是不宜多在人前露面,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没多时青山便领着小蓝回来了,裴行韫见她比逃难时还要瘦,神情憔悴不堪,一上马车就呜呜哭泣起来。
“哭吧哭吧,哭过了就好了。”裴行韫叹着气安慰着她,张嬷嬷也忙着给她递帕子热茶,“都说吃一见长一智,你这都已经两次了,要还是有下一次,只怕没有这般的好运。”
小蓝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咬着唇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算是已死过两次,哪怕有再多的恩情也已还清,以后我要为自己活着。阿韫。”
她起身深深曲膝,“你前后救了我两次命,这里窄无法磕头,回去后再给你好好磕,以后你就算我的再生父母,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裴行韫好笑的拉着她坐下,“什么磕头父母的,只盼着你以后过得好,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小蓝想笑,眼中热泪却滚滚而出,“我阿娘不止一次劝我,这女儿家生来就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嫁去有银子的人家当主母,还能帮衬娘家兄弟。”
裴行韫眼睛也涩涩的,小蓝阿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妇人,可她说的话,与大家主母包括自己的阿娘,选择儿女婚配时又有何区别?
“我是人又不是牲口。”小蓝又哽咽着已说不出话来。
裴行韫勉力扯了扯嘴角,刚要安慰她,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诧异的看向车门,只见车门忽的一下被拉开,闵冉皱眉站在车门边。
张嬷嬷忙起身施礼,拉着还在怔忪之中不知所措的小蓝下了车。
“你怎么来了?”裴行韫见闵冉上了车,不悦的盯着座椅瞧,忙将软垫撤了,他才勉强的坐了下来。
“我要是不来,如果你被人欺负了,回来找我哭还不是我的事”闵冉斜了她一眼,“以后别让乱七八糟的人上你的车,这车不要了,回去换一辆新的,你要记得只允许我们两个人乘坐。”
“我都没下车,再说带了这么多人哪能欺负到我?”裴行韫见他又瞪眼,忙笑着说道:“我是想你平时公事繁忙,还要操心我的事太过辛苦,要是累到了你怎么办?”
闵冉嘴角上翘,得意的抬高了下巴,“这才像话,以后你得多将心思用在我心上,对我嘘寒问暖,像我对你这般才行。”
裴行韫笑着应下了,闵冉拉着她一路嘀嘀咕咕说了许多话,回到她住的院子时,又不开心的抱怨:“说了让不要搬,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要是你晚上想我了,我都不能及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