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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他伟大又平凡，敬业又冷漠，这些矛盾在他身上毫不违和。

&ldo;你能够在平县守护这么久，为了解决路口的&lso;空洞&rso;不惜暴露隐藏多年的秘密，为什么听到其他地方也遇到过这种灾害，却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呢?&rdo;于部长问道。

&ldo;……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rdo;谭砚简单道，&ldo;我是平县的民警，能做到的也只有守护平县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rdo;

&ldo;那如果你不再是平县的民警了呢?&rdo;

&ldo;退休的话，&rdo;谭砚想了想，&ldo;先好好睡个觉，这些年挺累的。&rdo;

虽然没有表明，但于部长已经明白谭砚言语中透露出的意思。他会豁出性命去守护平县并不是他正义感有多强，也不是他想要做英雄，而是职责所在，他责无旁贷。一旦到了退休的年纪，他就不会再去管了。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种想法简直冷血，但于部长却能够理解谭砚。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即使谭砚是超人，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他能够做到的只有尽忠职守以及力所能及，对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义不容辞，不会天真地去妄想拯救世界。

是个冷静又尽责的成年人。

&ldo;好吧，&rdo;于部长决定将这个话题放在一边，&ldo;我们来谈谈你的能力吧，在熔岩世界中，你展现出的体力和行动力远超常人，这种力量从何而来?&rdo;

回到现实世界几个小时内，于部长将熔岩世界的经历反复回忆无数次，发现了一个细节。

在被谭砚扛起来跳过岩浆河时，由于头一直朝下，于部长清楚地看到谭砚脚下踩的石柱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有些甚至在谭砚跳上去的瞬间就崩塌了，石柱的支撑力绝对不足以作为立足点，谭砚就算真的有轻功也做不到。

&ldo;你并不是真的踩住了石柱，而是做出踩上去的样子给我看，是吗?&rdo;于部长问道。

那个时候谭砚还想掩饰自己对空洞后的世界很熟悉的事情，在于部长面前刻意掩饰，直到脸上的皮掉了，才破罐子破摔，直接将人敲晕了。

见谭砚点头承认，于部长追问道：&ldo;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的脸当时完全没有受伤，就算戴面具也不可能完全抵挡住岩浆的温度吧?等回到现实世界后，你脸上又变老了，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年轻的是?你到底多大年纪?&rdo;

他似乎想伸手去捏谭砚的脸，不过还是克制住了，静静地等待谭砚回答。

谭砚皱皱眉，他那张中老年的脸作出的表情十分自然，根本不像是戴了面具。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闷闷道：&ldo;我是五十八岁没错，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至于脸，一开始没发现，但好像是第一次从空洞中回来后就没变老过，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这样。&rdo;

于部长想起乔知学说过自己身上有特殊能量反应，默默认可谭砚这个猜想，但具体情况还需要观察。

&ldo;我想应该有三种可能，&rdo;于部长冷静地分析道，&ldo;可能性最大的是因为进入过异世界，身体发生了改变，不会随着地球的时间变化而苍老，寿命不清楚，但身体状况有可能停留在现在这个时候;其次便是继续变老，同普通人一样;可能性最小的就是返老还童，像你一样保持在身体全盛状态。这个问题我们会慢慢分析，现在来说说你的超能力吧。&rdo;

&ldo;算不上超能力，我在现实世界的力量很普通，和大多人一样，只有在进入&lso;空洞&rso;后变得厉害一点。这种厉害跟你想的也不一样……&ldo;

说到这里谭砚沉默许久，似乎是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描述自己的力量。

&ldo;就好像……到了那里后，周围的空气都很亲近我，&rdo;谭砚艰难地描述，&ldo;我跳起来，就有什么推着我跳得更高更远，我想要让自己变老一点，空气中就好像有很透气的东西贴在脸上，回家后一照镜子，人就变老了。&rdo;

他描述得太简单，于部长也无法确定这种现象的成因。

&ldo;你……这么多年，拥有了过人的力量，都没有丝毫的探究欲望吗?&rdo;这才是于部长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一个人可以对旁人冷漠，可以表现得很矛盾，但是不应该对自己也冷漠至此，难道谭砚这个人连好奇心都没有吗?

&ldo;不算过人吧，于部长，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大老粗，没文化，可能遇到了点奇怪的事情，但谁遇到应该跟我反应都差不多吧，或许还能比我做得更好。&rdo;谭砚诚恳地说。

于部长：&ldo;……&rdo;

这个人对自己的认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ldo;既然你自己是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上报呢?&rdo;

&ldo;说过，没人信，也不想带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死了怎么办，这些年就这么对付着过来了。&rdo;说起这件事，谭砚也是一脸愁容。

于部长算算日子，谭砚说自己是在十八岁也就是四十年前遭遇第一次&ldo;空洞&rdo;，比起世界上已知的第一例&ldo;空洞&rdo;还要早十二年。那时正是七十年代，国家刚刚从一场动乱中走出来，无论是社会还是文化都处于一个极为封闭的状态，那个时候跟别人说自己去了异世界……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