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生活的?又是怎么认识暮寒的?”老爷子当官当得久了,一句一句问起来就像审犯人一样,楚玉的手心已经冒起了冷汗,对老爷子的问话不知从何说起。
老爷子这样问,分明是对她的目的产生了怀疑,觉得她是来历不明而且目的不纯的女孩子。
“爷爷,我带玉儿回来,不是让你审她的,她胆子小,不比你手底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兵,经不起吓。”
老爷子这下脾气就上来了,声音吼得震天响:“怎么,我连问都不能问了,还是说她本来就来路不正。”
“爷爷,您是军人也是领导,不能肆意的冤枉别人。你可以冤枉我,但是却不能冤枉了楚玉,她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也是我追的她,如果爷爷你不喜欢,那我只好带她离开了。”安少拉着楚玉要走,正好阮婉端着果汁和其他喝的过来,见她才走一会儿,老爷子和安少又吵起来了,赶紧放下喝的东西全解。
“暮寒,怎么和爷爷说话呢。”阮婉一边指责安少,一边又拦着他不让他往外走,然后给一直不吭声的安爸打眼色。
安爸立即会意,也劝着老爷子:“爸,您也别生气,我看暮寒也是真心喜欢那孩子。虽然孩子家世差了些,但我们安家也不需要跟别的家族联姻才能生存下去,所以您消消气,喝点茶解解渴。”
老爷子接过安爸递过去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下。他心中已经有魏语嫣先入为主了,所以看着楚玉就不那么入眼了。
再加上老爷子和刘参谋不仅仅是老战友那么简单而已,当年在一次丛林演习中,忽然遇上大雨,过斜坡的时候老爷子脚下一滑,是刘参谋当时拉住他,结果两人一起滚下斜坡,刘参谋当时垫在地下,被斜坡下的硬石撞断了三根肋骨。
老爷子一直记着他的情,所以他说要把外侄女介绍给安少的时候他拍着胸脯就答应了。不论是出于多年前的恩情还是他自己面子,他都希望安少娶进门的媳妇是魏语嫣。
但是现在这小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女人,愣说是喜欢她,这不是要让他堂堂军区司令背上出尔反尔的骂名吗?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压住了心里的郁气,也不跟安少吵,只是问楚玉:“你觉得你配得上暮寒吗?”
这话问得可艺术,如果楚玉是真的喜欢安少的话,自然会有几分自卑心理,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她和自己的爷爷吵架也会内疚。但是楚玉若是一个怀着不良目的接近安少的女人,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安少看了一眼楚玉,楚玉给了他一个‘我很好’的眼神,转头回答老爷子的话:“那您觉得我哪里配不上暮寒呢。”
这算是打了个太极,又把难题抛给老爷子。老爷子本意是让她自己知难而退,让她自己产生自卑心理。可是她偏偏一点事也没有,老爷子知道,如果他自己说出难听的来,不仅那小子要跟他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损军威。
阮婉和安爸互看了一眼,对能和老爷子打太极的楚玉颇有几分赞赏。
“你可知道我们给暮寒找的妻子是名门之后,无论教养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你觉得自己哪点比她强?”老爷子觉得安少肯定没有把这事告诉她,所以他说了出来,也让这个有几分嚣张的小女娃知道他们家里对她的态度。
“或许我其他地方都一无是处,但是总有一点比她强些,那就是暮寒喜欢我。如果他愿意和您安排好的那位姑娘结婚,他就不会带我回家见您,再者,我认为您应该尊重一下暮寒的意见,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牵线木偶,他也有想法,有喜好,有自己想要的未来,您不能随意就决定他的未来。”
楚玉只觉得此时的安宅寂静得掉颗针都能听得声响,安少忽然一把拉着楚玉护在身后,楚玉只觉得身子一转,就听到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谁给你的权利这么跟我说话?还没有进安家门,就干指责我的不是了吗?”老爷子这么些年来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家里从来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没有人敢指责她。
上好的瓷器摔得稀烂,楚玉目瞪口呆的站在安少的身后,他是真的怕了,安老爷子发起火来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头狮子。
“爷爷,楚玉说的不错,三年前你私自决定为我办了退役,我敬重您是我的爷爷,没有说半个不字。但是现在,您别想再随意决定我的婚姻大事。不论我以后娶的是谁,但是有一点您必须清楚,那一定是我喜欢和认定的人。”
安少说完,拉着已经吓得不轻的楚玉出了安家大门。
这几年他是常有和老爷子这样作对,但是像今天这样撂下狠话摔门而出还是头一回。
阮婉看见事态严重,赶紧去追,老爷子却厉声喝住阮婉:“站住,谁都不许追!”
装备精良的跑车以光速在马路上疾驰着,呜呜地引擎声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
楚玉尚且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里,是因为她说错了话才导致安少和他爷爷反目的。
车窗外的路灯飞快的往后移动,楚玉抓进安全带,忽然有种安少这是要拉着她同归于尽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