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纵真的痊愈了,她回来了……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回眸望向床榻,淮纵不放心她一人在背地里哭,长腿迈开凑了过去:“阿行,你再冲我笑一笑吧?”
“冲你笑做什么?”萧行裹着锦被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那分哽咽飘在音节末梢,淮纵的心也随着这句话沉沉浮浮。
眸光渐深,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一语:“虽然你哭起来梨花带雨,可我更喜欢你笑啊。你一笑,我眼前的世间都会被你照亮。”
萧行破涕而笑,悬在睫毛的泪珠沿着下颌滚落进衣领,笑是笑了,却没回头:“你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隐瞒女儿身,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足足骗了我十四年。你被桓决算计,一声不吭,打碎牙往肚子里吞,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柔弱不堪扛不住风雨?”
“淮纵,实话告诉你,我不怕死。我嫁给你,余生交到了你手心,想着和你白头到老,不是要看你逢场作戏做个吃黄连的哑巴。”
“我的错……”
“呵。”萧行转过身来,睁着双惹人怜惜的泪眼:“知错就够了吗?”
“不,还要改。”
“……”
萧行满腔闷气,对上她的眼睛忽然就没了着落,她红唇轻抿:“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淮纵乖巧地跪坐榻前,背脊挺直:“阿行,你说的我都改。”
“不要喊我阿行,喊我郡主大人!”萧行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拿我的衣服来。”
裙衫被取来,淮纵朝她眨眨眼:“要我服侍郡主大人更衣吗?”
“想得美。”萧行美眸一瞥:“你出去。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去练武场?还是不是淮家子嗣了?”
淮纵动了动嘴唇,不知在嘀咕什么。
余光瞥见她嘴唇在动,萧行被她烦得拧了眉:“你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有胆子大声点!”
怂兮兮的小侯爷小心退开半步,豁出脸皮气沉丹田:“再是淮家子,那也得陪媳妇啊!”
陪媳妇……
余音不绝,心里那根弦倏忽崩了。
眼瞅着萧郡主神思不属地系错了衣扣,淮纵有心提醒,又怕某人恼羞成怒,脚步微抬,就见萧行一副防贼的架势:“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淮纵被她训得找不着北,乍然之下还觉得有点新鲜。
萧行咬着唇瓣,眼神复杂,语气轻飘:“你能做的,可太多了。”
“嗯?”
“嗯什么嗯?”她提醒道:“藏在书房的那幅画……哼,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凛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