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当淮纵是男儿,愿嫁与她,为她诞下子嗣,与她携手白头。如今她知淮纵是女子,嫁也嫁了,爱也爱了,她不悔。
但她越发贪求淮纵。
世间有一种人,情之一字,得到了就不愿失去,萧行便是这种人。她爱淮纵,是认准了一条路走到黑,是抛去性命献上全部忠贞的决绝。
萧家郡主逢赌必赢,从未有过败绩,面对爱情、婚姻,更容不得有一步踏错。她想要看一看,假如她不言不语,淮纵,到底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秋风乍起,阿韭小心道:“郡主?郡主?”
“嗯?”萧行后知后觉地抚弄衣袖,心思却不在此处。
她了解淮纵,知道淮纵的脾性,幼年时她尚且能护着淮纵,可一天天长大,自然而然地就变成淮纵护着她。
淮纵这人放荡不羁,有着文人的洒脱和浸入骨髓的矜贵,平素笑呵呵的,极少与人红脸,但她护短。
两人在西山险些遇险,以她行事作风来看,此刻急着进宫,少不得是要对荀国施压了。退一万步来讲,这口恶气她也得出了。
“郡主,起风了,该回了。”阿韭的声音散在微凉的秋风,枯黄的叶子打着旋从半空散落在她肩膀。
萧行立在那不动,眸光深沉平静,红唇微掀:“且下去吧,我在这吹吹风。”
“吹风?这如何使得?”
“嗯?”萧行淡然一瞥,阿韭便知不能再劝,回屋取了披风为她系好。
萧行一动不动地立在那,爱意太过滚烫,她需要冷静地想一想,该如何面对淮纵。
且说淮纵入了宫,行至御书房与皇帝密谈许久,在对待荀国的问题上达成高度一致,正事说完,年轻的皇帝却如何也不肯放人。
“宫里新近来了一群东域美人,爱卿可有兴趣与朕一同前往?”
东域美人?待看清皇帝满眼雀跃期待时,淮纵禁不住一阵牙疼,手下意识捂上腮帮子,难受地倒吸一口凉气,看得皇帝不免担忧道:“是身子还未大好吗?要不要请御医再来看看?淮家就你一根独苗了,切要慎重!”
他说慎重两字时,倒有两分贤明圣君的模样,淮纵捂着腮帮子敷衍地点点头,末了呲牙一笑:“臣这样子,像是身子不好么?”
她本就生得唇红齿白,加之身形秀美,如今病愈,容色比之先前更甚三分,哪怕笑起来不够诚恳,可那唇角一旦扬起,就足够撩人心弦。
皇帝看得倒退两步,半晌脸色古怪地吐出一口长气:“爱卿实乃妖孽。也不知朕那皇妹是如何受得了你的?”
“这就不劳皇上操心了。”仗着君臣情分,淮纵打趣道:“若臣听从陛下去见那东域美人,那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