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瑟。”
单钺浅棕色的眼中好像有怒焰在燃烧,就连他低沉性感的声音都带着火药味。
“单钺你背上的烫伤……好些了吗?”天气这么热,他竟然穿着一身密不透风的西装,她记得他今天早上后背还被她给抓伤。他穿成这样是要去见富婆吗?
“我没事。”
应该是药膏起了作用,发现单钺是靠着椅背坐着,慕瑟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一分。
“单钺,对不起。”在单钺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慕瑟就像是犯错的小孩,耷拉下脑袋。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她今天一气之下丢下饭碗,直接滚出慕家,身上除了手机,连钱包都没带。就算是她带了钱包,银-行卡里的钱恐怕也不够支付单钺的修车费。现在她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说什么。
慕瑟紧抿着唇望着单钺,哭红的眼睛里溢满内疚。
单钺精致的脸庞上修长的眉宇紧皱在一起,他缓缓倾斜身体靠近,单钺浅棕色的眼睛里印出她狼狈的模样。
感受到空气中多出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在单钺阴沉的脸越来越靠近她时,慕瑟脑海中突然浮现今天早上单钺发情吻她时的画面。心跳在一瞬间加快,慕瑟脸上的温度并没有因为车厢内的冷气而降低。
车厢内气氛在突然之间变得暧昧,忐忑的慕瑟冷不丁地伸出手掌罩在单钺的脸上,挡住他那双就像是月光一样诱人具有蛊惑的眼睛。
“单钺!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但我真不是你想象中的慕家大小姐。我就是披着富二代皮的女*丝。所以你不用对我使美男计,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可能包养你。”
没料到慕瑟突如其来的动作,柔软的掌心盖在他的面门上,这样的动作从来没人敢在他身上实践。如果不是慕瑟的话,敢这样做的人估计早就已经被他折断手臂。
“你包养我?”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单钺精致的脸被她用手罩住,他说话时,嘴唇每一次的翕合就像是一阵清风划过她的手掌。
不知道是因为怕痒,还是觉得不妥,慕瑟立即又松开罩在单钺脸上的手,转而抵在他胸前说:“当然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包养你的,更何况我现在真没钱。我刚回国,我爸就用特别伤人的手段逼迫我进慕氏上班。
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办公室里的生活,看到金融数据就头痛。曾经我坚持自己的梦想做导演,却因为不小心被坑,被逼迫放弃梦想。
在伦敦的时候,我其实也有挣扎过,但每当我坐在教室里听着教授就像说天书一样说着我无法理解的鸟语时,我就忍不住想睡觉。
何况,我如果真进慕氏工作,以我的智商只会被某些人坑得更惨。进慕氏,还是滚出慕家?我的冲动已经帮我做出决定,也许你明天就可以在报纸上看到慕氏集团董事断绝和我之间父女关系的新闻。”
不等单钺说话,沉浸在痛苦中的慕瑟松开抵在他胸前的手,神情痛苦地拽着自己的头发:“你说……是不是我贪婪?明明小的时候心愿已经实现,我却想要更多。你说,是不是我不够勇敢,不敢去正面解决恶巫婆给我挖下的陷阱,只想着逃避。其实我是一个既矫情又懦弱的人……”
“慕瑟。”在眼泪快要掉下来之前,单钺用力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深邃的目光。
这时单钺浅棕色的眼眸中已经没有之前愠怒,而是认真地看着她说:“是人就没有不贪婪的。懦弱不是因为不够勇敢,而是没有人给她勇敢的力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哭得跟一只小野猫一样。这样的你,还敢说自己没事?”
单钺说完,伸手打开她座椅上方的化妆镜。化妆镜里,慕瑟看到自己就像是涂着腮红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一脸怨气。
对着化妆镜,慕瑟微微张嘴,被自己狼狈的模样惊呆。
“下车去路边的公共卫生间里洗洗脸,等你回来,我带你去一个发泄情绪的好地方,憋在心里的负能量,如果不释放出来,只会越积越多,最后只会让自己爆炸。”
耳边传来单钺变得温柔的声音,慕瑟则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看见她这副鬼样的人是单钺。却丝毫没察觉出来她潜意识里哪里不对。
在单钺动作极其自然的为慕瑟解掉安全带之后,慕瑟理了理头发,就像是听话的乖宝宝,下车去到路边的公共卫生间。
公共卫生间里,慕瑟打开水龙头洗,猛地往自己脸上泼。对于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直到现在她也没办法去消化,去梳理。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紧皱着眉头,慕瑟缓缓伸手戳了戳镜子里自己的眉心,想起之前在车上单钺对她说的话。
是人就没有不贪婪的。懦弱不是因为不够勇敢,而是没有人给她勇敢的力量。
“慕瑟,谁能给你勇敢的力量?”因为她的动作,镜子里的自己扬起一抹酸涩的苦笑。
她继续自言自语地说:“其实谁也不能给你。因为你懦弱到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
慕瑟整理好自己后,在离开公共卫生间之前,她拿出手机拨通陈姐的电话。她不打算找自己的好闺蜜求助,是不想从英国回来的第一面,就让凌思思看到她的狼狈,看到凌思思因为担心她,而一副暴走的状态。
陈姐是皇笙集团旗下传媒公司的副经理,也是买她剧本的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