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家伙,萧琢的礼服也够沉的,比她的还要沉,头上顶着的冕冠也好重,九旒的,货真价实的白玉珠子,她摸了摸到处摇晃的珠串,稳定住它们。
好在萧琢身体好,能撑得起来,还不算太累,这可比她试礼服那天轻松多了。
老天爷可见还是眷顾她的,不忍心让她承受那种痛苦。
她也听说萧琢这几天身体不大好,她摸了摸脸,发现气色是不怎么样,于是替他淡淡抹了一层粉,涂了层水盈盈的淡色口脂,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逢喜对着镜子细细看了,发现萧琢长这么好看,自己也不亏。上了点薄粉,原本艳丽的容貌显得愈发浓艳了,像只小狐狸精似的,但是又不会让人将他认成女子。
她点头赞同,是个男狐狸精,怪勾人的。
为了这场婚事,不仅萧琢没怎么吃东西,就连逢喜也得少吃少喝。
礼官掐算着良辰吉时,太阳升起的时候,逢喜进宫,到萧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烧香告知今日的喜事。
她捏着手中的香,在心里同萧家的各位祖宗念叨。
您的大孙儿萧琢因故来不了,孙媳只能代替他了,莫怪。
她磕了三个头,礼官唱词,接着一群人便呼啦啦地退出去了。
宫里张灯结彩,宫娥太监穿着喜庆的衣裳,从御街到皇宫里,一路铺着厚厚的红毯,举办婚礼的青庐早安置好了。
从宫里出来后,便已经是辰时初刻,迎亲的吉时在辰时八刻,他们需要在御街绕一圈,辰时六刻的时候到达逢府,八刻时候将新娘子送上轿。
迎亲的车架是赤红色的厌翟车,夹幔锦帷、饰以金翅、凤纹、内设香炉金器,逢喜觉得萧琢还挺有福气的,能坐这么漂亮的婚车。
沿路上太子规仗的仪仗开路,铜钱和鲜花不要命地往四周撒,逢喜实在怕萧琢看了心梗。
御街两侧的建筑上探出一个个脑袋,逢喜冲高高兴兴地冲他们挥手。
萧琢换了衣裳,顶着沉重的发冠,手中举着扇子。
逢喜这小破身板子,他自打换上了这身行头,行动间就如弱柳扶风,变得文静婀娜像个大家闺秀了。
因为走快了或者动作太大冠子上的珠串会乱动,珠串太沉,一甩起来又有惯性,抻得他脖子疼。
迎亲队伍快到时候,礼官先来唱词了,接着门前放鞭炮。
萧琢跪到正厅的蒲团上,奉茶拜别父母。
逢大人和聂夫人满眼都是不舍,逢大人平常对萧琢没个好脸色,却十足疼爱女儿,现在眼睛里水汪汪的,女儿一走,恐怕他就要哭出来了。
他走上前,将最后一件沉甸甸的金锁挂在萧琢脖子上“我的儿,你常回家来。”
萧琢深吸一口气,金锁璎珞一戴上,身上枷锁又重了一层,他替逢喜点头。
到时候他闲着没事儿就陪逢喜回娘家,他就不信一年一年磨下来,他岳父还能那么铁石心肠?
逢喜下马,将萧琢迎出来。
萧琢扇子歪了歪,彼此对上目光,逢喜差点儿跟个小流氓似地吹口哨。
啊,她来娶萧凤娇了,像萧凤娇这样的新娘子就得好好调戏一下。
小时候她摁着萧凤娇打的时候,说他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果然娶不上,但是把自己嫁出去了。
萧琢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藏在扇子后面的脸一鼓,眼睛一撇,逢喜现在心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