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黄株跑了。”司空白沉默了一会继而开口,这是霍临今早告诉他的。
黄株住了很久的院,一开始是有明显的逃避情绪,无论如何都说要离开医院,但自从洛丞楚来过之后,他便不再反抗了。像是认命般在医院得过且过。
就算如今伤好了,他也被强制留在医院的病房,被变相囚-禁着。
可如今却传来,他从医院里不翼而飞的消息。
“被人接走了?”洛丞楚思索良久,缓缓出口,而身后的司空白则是微微一点头。
因为接走黄株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思翰。
“算了,黄株毕竟是他的人,他接走了就接走了。”洛丞楚修长的纸轻轻滑开自己的手机,看着童暖煦的号码却没有拨打。
“但是霍临那小子却很生气。”司空白开口接下他的话,霍临怎么能不生气,那个他悉心研究了那么久的病人忽然就消失了,他不生气才怪。
洛丞楚放下手机,转目看向窗外,淡声开口,“不管他。”
幸得霍大医生不在,不然听见这句话会活活喷出一口血来。
“还有,白雪那件事,查不到真正的幕后。”
听司空白提及,洛丞楚没有回话。
“这件事贺君朗会查的,我们不要多管闲事。”静寂良久,空气才作为介质将他的声音传来。
司空白点了点头,启动了车子。
车很快就到帝和,在门口等待司空白的小桃很快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她缓步走上,周围的员工见她走来都纷纷低头鞠躬,“副总。”
而小桃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司空白。
“阿白!”当司空白的目光和她对视时,小桃便像只翩翩蝴蝶,跑上去挽着他的手。
司空白常年没有情感的眼里缓缓涌现一丝宠爱,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桃的头。
“洛总。”小桃先是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给司空白,继而毕恭毕敬地看着他身后的洛丞楚。
洛丞楚的脸色有些沉,“狐狸呢?”他启口问道。
“在五十六楼。”小桃指了指楼上,继而更是亲昵地挽着司空白地手,将自己小巧的手握上他的大掌,十指紧扣。
司空白只是笑着回握,在她耳边轻语一句“小淘气。”
-
五十六楼,贺君朗才刚和狐狸开始谈话不久。
“夜城我是不会卖的。”童暖煦轻轻拿起桌面上的那杯酒,她和这个男人聊了将近半个小时,却从未见他提及过夜城的生意。
反而,一句一句地像和她在打太极。
“我觉得,狐狸小姐不应该将话说得那么死。”贺君朗摇晃着面前的酒杯,双目紧锁在她的面具上。
堂皇的灯光下那个瓷白面具极其诡谲,却带着极致的诱-惑力。
“那块地对帝和的意义之重,我真的不能拱手相让。”童暖煦将手中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转而放到桌子上。
贺君朗只是微微一笑,这女人的能酒量有多好?
“狐狸小姐难道你不觉得因为一块地而拒绝那么多合作对象,对于帝和来说是亏了吗?”贺君朗也抬头饮下那杯酒,眼眸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动半分。
“不亏。”童暖煦淡声道,夜城那块地除了表面上是经济来源,却也是刘芸和薛弘渊初见的地方,她表面上虽然对那块地无所谓,但童暖煦清楚她有多在乎,那里都是她的回忆。
刘芸就是这个明明极在乎,却死都不肯表达出来的性子。
“现在夜城在帝和的管理下井井有条,慢慢步入正轨,虽然他并不像真正意义上是座城市,但他像作为帝和的内部发动机般在运作着,将他卖出去,就像是要我将径直机器里的一个重要零件拆下。”童暖煦轻轻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具,抬眸看着贺君朗,对上他那双眼。
“你要我为了讨好几个并不知道是否长久的合作对象,而将帝和的重要部分空出,未免才是愚蠢。”
贺君朗轻笑出声,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狐狸小姐真的很有个性。”贺君朗微微向前一倾,双手以双膝为支点撑在面前看着她,“如果我说,今天我来并不是为了夜城,而是为了你,那你能陪我喝几杯吗?”
童暖煦忽而语塞,她定神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现在的眉眼像是和童安玲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路经图书馆时,她的书散落一地,继而在身后帮她捡起其中一本并笑着递给她的那个学长一样,温润好看。
可是学长只是帮她捡了本书,后来便又淹没在人海之中,连姓名也不曾给她留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