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溪手指轻轻点了点书桌上的账册,手指指节纤细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玉,与账册上墨色的字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般利益,谁人能不觊觎。”
秋桐顺着自家主子的青葱圆润的指尖瞥了一眼账册上的数字,暗自点头。确实,不过短短数日功夫,光是玻璃一项的收益就超过了顾家其他生意的总和。
这哪里是一本万利,简直是吸金石。
“家主,可是要管?”秋桐垂眸问道。
顾澜溪轻轻往后靠在椅背,放松身体,缓缓阖眸,轻声道:“不必,叛主之人,背后的人从他们口中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自然也得不了什么好。”
她可是知晓那群人可不是什么平白做善事的人,他们什么德行,她早就心知肚明。
“可家主,若是这般我们怕是藏不了多久了。”秋桐显然有些忧虑。
“无妨,那些被打压的生意,慢慢退出来隐在暗处吧,太平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顾澜溪的神色虽然带着些许疲惫,但是并无忧愁之色,秋桐便知晓自家家主心中自有安排。
她悬着的心也跟着安稳下来。
毕竟在她心中,家主就是这般惊才绝艳,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从未有过败迹。
扬州的商户都能感觉到最近的形势有些紧张,先是顾家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宛如水晶般剔透清亮的玻璃,瞬间在扬州等地引起轩然大波。
无数达官显贵为了能够买到一块玻璃而不惜一掷千金,顾家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尽管顾家一直以来都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家族,但李家和宋家同样也是如此,并没有比他们差太多。然而,现在因为玻璃的出现,顾家一下子就脱颖而出,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打顾家商行主意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却从未有人成功过,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
一直到扬州刺史杨平山突然发难,一时间顾家多处店铺损失惨重,李家等其他富商协同出手想要从顾家啃下一块肉来。
可是奇怪的是,顾家对他们的打击一反常态不做反击,反而关闭了许多店铺。
“家主,顾家的反应有些奇怪,我们确定还要出手吗?”
李家长子李成均轻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悦:“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很明显是扬州刺史盯上了顾家的玻璃,两虎相斗,我们需要坐收渔翁之利。若是成功拿下顾家这几处店铺,我们便能顺利超越顾家成为扬州最大的商户。”
等他做成这件事,他的父亲就是宣布他成为李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对他而言,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可是我听说撤出去的顾家人买了许多粮食,开始撤出扬州了。”老人显然谨慎地多,总觉得顾家此番行事不像是他们以往的风格。
李成均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哪里允许有人阻拦自己,怒色道:“我说出手就出手,你管顾家做什么,如今扬州已经不是他们顾家的地盘,他们不撤走准备倒闭吗?”
见劝不动,老人只好微微垂头,将心中的忧虑藏在心底,默默做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