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别致的小屋,他看一眼刀疤男,&ldo;这屋子你搭的?&rdo;
刀疤男摸着脑袋干笑,&ldo;老子要是有这手艺,也不至于跑去当海盗。&rdo;
&ldo;有理。&rdo;婴泽点头,推开木屋的门,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赶紧捂住口鼻往回跑。一屋子夹杂着腥臭的药味,这也能住得下去?
刀疤男像是习惯了一般,推着他进去,伸着头朝里面恭恭敬敬地唤了句:&ldo;药先生?&rdo;
黑暗中传来一丝动静,刀疤男把他再往里推了推,拉开紧闭的珠帘,阳光洒进房间,照亮了这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屋子。
杂乱堆砌的药瓶后面站着一个人,蓬头垢面,手里捣着药,一颗头摇摇晃晃地咕哝着听不清说什么。
刀疤男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那人回头,迷茫地看着他。
刀疤男指了指门口的婴泽,轻声道:&ldo;药先生,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rdo;
那人转头看向门口,见到婴泽时身型一颤,推开那些药罐磕碰着上前,不小心踩到一只倾倒的瓶子,脚底一滑直直扑倒在婴泽脚边。
婴泽下意识弯腰去扶他,却见他抬起头,一张脸已经哭得涕泗横流,好不可怜。
&ldo;你……&rdo;想起楚峥的话,婴泽特地压柔了嗓音,出口已是温婉腔调,&ldo;你,还好吧?&rdo;
那人又垂下头,抽着身子默了一会儿,突然弓起身朝着婴泽直磕头,脑袋重重敲着地面,将地上的木板砸出了一个凹陷。
刀疤男见状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那人。
只听那人颤着声音唤道:&ldo;夫人,夫人。夫人,夫人……&rdo;
夫人?指得是那画中的女子?婴泽皱着眉,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很快被自己否认,扶起那人轻声道:&ldo;老先生,您先起来,有什么事咱慢慢说。&rdo;
刀疤男回过神,赶紧扶着那人坐到床边,&ldo;是啊药先生,你先别急,人已经给你找来了,有什么话你也不用对着那些画瞎咕哝,都可以当着人亲口说了。&rdo;
婴泽配合地站到他床前,就等着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那个被称作&ldo;药先生&rdo;的人,眼睛一直盯着婴泽,盯着盯着,那双激动的双眼竟突然暗淡了下去,摇着头苦笑道:&ldo;……傻,我怎么这么傻。十几年了,夫人怎会还是这般模样。&rdo;他看一眼刀疤男,&ldo;虽不知你从哪找来的这个人,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rdo;
那人看着婴泽,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意,&ldo;没有下次了,若再让我见到有人假扮夫人的模样,后果自负。&rdo;
刀疤男一听先是愣住,而后狂喜地摇着那人吼道:&ldo;药先生,你终于又清醒了!&rdo;
&ldo;又清醒?&rdo;婴泽摸着下巴疑惑道,见刀疤男朝他使了个眼色,便乖乖闭嘴坐到一旁。
刀疤男趁热打铁,抓住机会直接就开始问那人:&ldo;药先生,您难得清醒片刻,这次可莫要再话不过半就又迷糊过去了。&rdo;他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说得快一些,&ldo;上个月您说道,小萱的药中还差一味极难寻觅的药引,您快想想,那药引是什么,老子便是上天入地,拼上命都给您找来!&rdo;
&ldo;小萱?哪个小萱?&rdo;那人歪着脑子想了许久才&ldo;啊&rdo;了一声,道:&ldo;小萱的药引啊,十分难找,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rdo;
&ldo;您倒是快说,药引究竟是啥?&rdo;刀疤男急了。
那人摸着乱糟糟的胡子,眯着眼回忆,&ldo;冰蟾蜍。&rdo;
刀疤男一听激动了,撇下婴泽,一边吼着&ldo;来人&rdo;就跑了出去,急得也不问这&ldo;冰蟾蜍&rdo;到底是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得到。
婴泽好笑地看着刀疤男急哄哄的背影,回过头看向那人,半晌,突然道:&ldo;蟾蜍性寒,常出没于江南一带阴湿之地,而冰蟾蜍则更甚,传闻它只在南边一处荒芜的沼泽中出没,因十几年前苍兮派扩建填泽而据,现如今野外的冰蟾蜍早已消亡殆尽。&rdo;
说着,婴泽已然变回了自己原本的低哑嗓音,神情肃穆地盯着眼前的人,&ldo;药先生……是吗?你这是让他去找冰蟾蜍呢,还是找那留有这世间仅有的一只冰蟾蜍的,苍兮派?&rdo;
药先生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混沌,艰难地挪着步子移动桌前,又开始捣腾起那些药罐子。
婴泽耸着肩离开,踏出房门的时候,脚步一顿,突然吐出来一个名字:&ldo;药师桓?&rdo;
无人回应。
婴泽轻叹一声,抬步离开。
也不知怎么记的路,明明是按照来时的记忆走着,走了半晌,婴泽才发觉自己竟然迷路了,正苦恼着要不要原路返回,一群人突然冒出来扑着他一顿捆绑,婴泽以为是那刀疤男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在自由行动着,特地来抓着自己去关押。刚巧需要人带路,婴泽便懒得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绑得跟粽子一样,直接推倒在地上拖着走。
本来还以为会被拖到楚峥那边,哪知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却被拖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将方才那老头的屋子称作小桥流水人家,那么此时他眼前的,绝对可以称得上金雕玉琢,金碧辉煌了。
任他婴泽这两年混迹红樱教也算是见过些大世面的,如今这小小的无名岛,竟能建出这么座&ldo;琼楼玉宇&rdo;,可把他震惊得一愣一愣的。待他终于回过神,人已经被压着穿过人群,扔到一块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