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卖友求生的家伙。
乔语卿从容地站起身来,对着临淮说:“你回来啦。”
那语气,就好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临淮愣了一下,才回了句:“嗯。”
寒气也稍褪了些。
生魂不能在地府久呆,临淮自是要将乔语卿送回去。
乔语卿看着他端过来的孟婆汤好生嫌弃:“又喝这个。”
他眼一眯:“又?”
乔语卿淡定地胡扯:“刚刚我问阎王这汤是什么味道,他勺了一口让我试。”
反正阎王都卖友求生跑路了,谁还会戳穿他。
临淮脸冷了冷,把汤递了过来。
乔语卿接过来,抬头一口闷下,结果又差点吐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最难克服的苦,竟然是这一碗孟婆汤!
临淮默默捻着一颗糖果送过来,乔语卿张嘴咬住,可惜临淮这回手松得挺快,没碰到。
唉,好可惜。
乔语卿眨了眨眼,作出茫然的模样:“怎么感觉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就好像你曾经也喂过我似的……”
临淮脚下停了半步,没有出声,片刻后继续往前走。
可忘川路哪里是那么好走的,又阴又凉的,走得人难受。
乔语卿走个半段就不肯走了,故意蹲在地上,摆弄面前的彼岸花。
临淮叹息:“走吧,呆久了更难受。”
乔语卿抬头仰望他,任性道:“你背我。”
临淮无言,动也不动。
乔语卿又开始犯困,看到旁边的三生石就要靠上去睡。
临淮无奈,只得把乔语卿拎上了背。
阎王说临淮身凉如冰,不可轻易接近,乔语卿却喜欢这种带着点凉意的感觉。
乔语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颈上,舒舒服服的只管睡。
“该起来了。”
临淮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乔语卿却无赖地嘟哝道:“不要……”
。
乔语卿醒来的时候还在宫中,肃王在池边找到他,他当时是趴在亭中的石桌上睡着的状态。
他睁开惺忪睡眼,垂眸看着自己刚还抱着临淮的手,不由叹息,怎么见面难,相处也不让他处久一点呢?
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动把他往回赶的。
肃王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说那偏厅里的人确实是太子。
就是这太子吧,虽是储君,性情却是既蠢又坏。
他生怕乔语卿与肃王联姻,又觊觎乔语卿父亲的兵力,于是出此阴招,想迫乔语卿成为他的妃。
而这次相斗自是都没有声张的,太子是无理不敢声张,肃王则是不想把乔语卿牵扯进去。
乔语卿就是有点不爽,自己好像成为了这中间的一个工具人。
乔语卿摩挲着手中的铃铛,对它喃喃自语:“这哑巴亏我吃不下的,真想打断太子的狗腿,奈何他身边高手如云……”
乔语卿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听闻太子昨夜去喝花酒,醉酒后不慎从高台跌下,摔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