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笑了起来,高飞看齐乐伊的样子,卸去了昨日浓妆艳服,今日换上了素雅的白底蓝花边的套裙,似亭亭玉立的青花古瓷,气质清雅,姿态优美。
“大哥可真不够意思!昨夜不让我来闹洞房,大清早的自己倒先跑来了。你们乐的啥,快说给我和彩霞听听。”原来是高翔和彩霞来了。
这二位睁开眼发现高家上下静的出奇,敢情一大家子人就剩他们两个孤家寡人了,料到定是聚在齐乐伊这里了,便赶紧追了过来。
齐乐伊迎了出来,握住彩霞的手,拉她进了屋坐下。
高飞笑道,“我们在商量赶紧择个良辰吉日把你们俩的婚事给操办了,我们好去闹你们的洞房。”
这一招果然有用,彩霞羞红了脸,高翔则嘿嘿的只会傻笑了,还不忘一个劲的点头,“有劳大家放心了,我这几日也盘算着这事呢。”
“冤家,还不快住嘴,也不嫌丢人,谁说要嫁给你了?”
“是,是,你没说嫁给我,是我说要娶你的。行了吧,姑奶奶?”
齐乐伊望着这打情骂俏的一对,心下甚安,她相信,就像彩霞的涅??一样,俞朝帆迟早会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对的人的。
高飞则望着齐乐伊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猜不透她如水般纯净透明的眸子里深藏的那些似乎及其久远又及其飘渺的东西。
这时彩霞后知后觉的发现新婚座谈会少了一人,而且少的是最重要的新郎官,便急忙问道,“姐姐,图大哥呢?怎么不见他人呢?”
齐乐伊踌躇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包括俞朝帆在内的那么多前世的瓜葛,到底该不该跟大家讲明白呢?即便讲了,他们又有谁会真正相信,真正理解呢?
高飞见齐乐伊不好说,便插口道,“图兄家中有事,他连夜赶回去了。事出突然,倒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可是托付你多替他陪陪新娘子哟!”
“哦!这个是当然。干脆我搬过来住得了。”彩霞很是不客气的想鸠占鹊巢。
“不必了,妹妹,我一个人无妨的,况且他过几日便回来了,你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就安心在高家住着吧。常过来坐坐便是了。”齐乐伊谢绝了彩霞的好意。
想到图武林对她造成的伤害,想到她肚子里姓图的孩子,如果俞朝帆此时站在她的面前,她必定会把对图武林的怨恨发泄到俞朝帆身上。
真是作孽啊!情债,今世欠了,来世必定是要还的,只分来早与来迟,这话真是半点不假。
图青云不知哪辈子欠了俞朝帆的,今生不但被他搅了洞房花烛夜,还要为他到访烟花水月之地,去什么翠满楼,求什么花魁子俏,实在是苦不堪言了。
北京的八大胡同,向来是酒红灯绿的烟花之地,各色的浪荡子和达官贵人们,终夜流连于此,同这里的莺莺燕燕们不知上演了多少闹剧。
你有钱,我有色,各取所需,可惜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因此,只有当华灯初上之时,才会堂而皇之的热闹起来。
翠满楼,也算小有名气了。
翠满楼的子俏姑娘,是这里的花魁,却是一众官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金贵人儿。
她十二岁被卖到这里,这里的老鸨郑姨娘,花了十八两银子的好价钱从她爹娘手中买来时,便是要将她调教成头牌的。做这行做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啥样的胚子出落成啥样的成色,郑姨娘还是门儿清的。
因此,从子俏来到翠满楼,她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天天当小姐养着,琴棋书画请人教着。当然,前期是赔银子的。
但随着子俏一天天的长大,身形一天天的丰满起来,她知道,她养的花儿,要结果了。
不结果则已,一结果子,便是满树的金蛋蛋哟!光看那些熟客们看子俏那直钩钩的眼神儿,便知道她啥行情了。
然而,那些臭男人们,越是想得到,越是要让他们先馋着些,直到子俏十六岁生日那天,郑姨娘决定要出手了!
前期广告是做的足足的,当天来的四面八方的财神爷爷也是多多的,郑姨娘估摸着,子俏这一个初夜,怎么着也得捞个千八百两银子吧,要不也太对不起,自己多年来对她的栽培了。
然而,谁也想不到,当天晚上最大的赢家,竟是度崖山上的土匪头子黑刀。
二八年华,子俏即使淡妆轻抹也胜过了那些庸脂俗粉们千百倍,只是,姨娘吩咐,平日里喜欢素的倒也罢了,今夜,对她来说可是非同小可的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只穿了件刺绣的抹胸,披了件又轻又薄的纱子便出场了。待价而沽嘛,既然死活是要沽,高些总是没坏处的。
郑姨娘摇晃着身子,扭麻花似的卖弄着残存的一点女人气息,对着财神爷们喊道,“各位爷,平日里没少疼子俏这丫头,只是这丫头啊,实在是太嫩,伺候不了爷们儿们。”
太嫩也是错!这句话,可说的那些臭男人们口水顺着脖子往下流,一直留到了脚后跟儿,只怕自己今儿个带的银子不够多,抢不到子俏那嫩丫头的初夜。
郑姨娘看了看众人的猴急样儿,更加得意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今天哪,不知那位爷同咱子俏有缘,丑话先说头里,机会只有一次,咱子俏的初夜也只有一次,输了的可别说我郑姨娘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老婆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一阵风儿吹来,吹的子俏上身上的薄纱若即若离,浑似要掉下来一般,众人吞了口唾沫,喊道,“墨迹啥,良宵一夜值千金,早点完了,好早点享受子俏姑娘的温柔乡啊!哈哈哈哈”一阵阵放肆淫荡的笑声响了起来。
“好!各位爷,请把自己跟前的帖子写好,各家愿出多少数儿请明示了,再留下各位的大名,待会儿,我一一念来,数目最高的那位爷,便是今晚的大赢家咯!”
一时间,那些看客们都安静下来,小厮们纸笔伺候着,这些人或胸有成竹,或苦思冥想,科举考场上估计也没见他们这么认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