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彦递给她手帕:“这个也不能完全怪你。隔着家仇,你对他有戒备也是正常的。把你的眼睛擦擦吧,我想,爸诊脉应该也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被他们看见你这样,又问起来,解释着麻烦,是不是?”
花映月接过手帕,上面有清幽的檀香味,手帕的质地极好,织法也与众不同,很是精致,她笑了笑:“这真是好东西,擦眼泪可惜了,我都想供起来。”
“谢谢夸奖。如果喜欢的话,到时候我送你一打,今后你在外应酬的时候拿来用用,就是活广告。”
她道了谢,擦净眼泪,说道:“这檀香的味道很好闻,不像是市面上卖的。”
何彦笑:“我爸有制香的雅好,这是他收的香料,自己配的,我作画的时候会焚香,可以凝神静气。”
“池铭睡眠不好,何叔也给他配了香,效果真的很不错……”她眉头微微蹙起,“只是池铭怕是用太多了,有点依赖,而且用量越来越大。”
“是吗?”何彦微微一怔,又道,“不知道爸给他看诊的结果是什么,他失眠这么严重,不是安神香能治的,得系统的治疗。走吧,咱们回去问问。”
花映月拿出小梳妆镜看了看,见眼睛已经不怎么红肿,便和他走出了亭子,沿着小径往回走,路上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问他:“你刚才说,心不狠的男人,成不了大事,你狠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何彦看上去温文舒雅,仿佛春风一般和煦,一接触他温和的双眼,便会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心。可是他的事业那样成功,按照他的理论,他的心也会狠的。
何彦没想到她这样问,愣了下,笑了:“我估计你这辈子都看不见。”
花映月也笑了。
池铭坐在落地窗前,把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何念儒的声音响起:“阿铭?怎么了?”
他回过神:“没,只是在想事。”
何念儒也没多问,递给他一张纸:“给你开了个方子,去抓药吧,如何吃,有什么禁忌,都写在上面的。”
何彦此时也走进了屋,问:“爸,阿铭的病到底怎样?”
“还好年轻底子硬,调养调养还能补回来。”
何彦拿起药房看了看:“不怎么明白。”
何念儒白了他一眼:“谁让你自己不学?这么多年也没个有长性品格好的人跟着我学学,我懂的这些,怕是过不了多少年就失传了。”
“爸,您身体这么好,瞎说什么。现在想学中医的人多了去,说不定过两天你就收到满意的徒弟。”
何念儒站起来:“好了,我看外面云层又开始厚了,怕会下大雪,万一等会儿雪大得封路,就麻烦了。回去吧。”
“好,谢谢何叔。”池铭把药方收好。
一路上池铭都没说话,花映月见他脸色很差,问:“怎么了,刚才何叔说了什么事?是不是因为你的病……”
“我好着呢!不过就是需要休息,少操心而已。”他冷着脸硬邦邦的回了句。
“既然没事,你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我有心事?只怕你倒是多了点心事吧。”
花映月愣住:“什么意思?”
杨学并没把车开回医院,而是开向池铭在滨海的别墅,她怔了下,说道:“我下午还有事呢……”
“杨学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怎么,急着去干什么?就那么喜欢上班?”
他这是怎么了?花映月蹙眉道:“可你那里和连家隔那么远,我怎么回去?”
“你就这么担心他?他有两个家庭医生呢,还有一屋子的佣人,有的是人照顾。再说,你不回去,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风阿姨回来了!”
池铭眼神微微一变:“回来了?我怎么一点风儿都没听见?”
“她根本没告诉别人,自己坐着飞机悄悄的就回来了,我们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