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才八岁?”
“恩,”我点头,说:“每个人失去最亲近的亲人都会情绪失控,而每个医生,也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把病人治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梁文浩情绪有点儿激动,说:“手术前我是有百分之七十的胜算。”
“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毕竟你只是医生。”
“我想救活他……”梁文浩说道这里,眼眶里忽然泛着泪光。
我点头,说:“所以你没做错什么。毕竟,你已经努力了。”
梁文浩盯着我,泪光在眼眶中闪烁,一只手忽然抚摸着我的脸颊,问:“还疼吗?”
我避开他的眼神,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先搞定你自己的事吧。”
梁文浩毫无征兆的抱着我,见我挣扎,他抱得更紧,而后开口说:“妈妈离开的时候,一定很怕吧?”
这就是梁文浩矫情了。
下午三点,梁文浩换了一身正装走了出来,我们一同去了医院,下了车,他忽然走到我身前,说:“你现在回公司,不担心我被病人家属群殴啊?”
我一怔,说:“医院里不是有保安吗?”
“那我晚点去找你行吗?”
“我……”
“你真的不担心我被打呀?”
我听着梁文浩半开玩笑的语气,气鼓鼓的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说:“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那结束我去找你。”
啰嗦,走人。
直到到了站台之后我长长的吐了口气,瞥了一眼掌心,居然全都是汗。
小白说,其实你根本不讨厌梁文浩,只是少了一个给彼此交流的机会。
我拍拍头,烦躁的看向对面的医院。
有时候命运真是奇特,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医生打交道。
回公司之后便投入到工作之中了,小白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六点钟就被黑子接去吃晚饭,我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泡了一杯咖啡之后,打开法语口语界面,开始跟着老师卷舌头。
梁文浩过来敲门的时候我依然在学习,他手里捧了一束红玫瑰,并且自带了花瓶。
看见我电脑上是法语学习界面,惊愕的说:“你这是……”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只是为了能看懂法国餐厅里的餐谱而学习的,只能心虚说了句:“活到老,学到老。”
“Bonjour(你好)。”
我惊愕的看着梁文浩,说:“你会?”
梁文浩点了点头,说:“略知一二。”
不是吧?现成的老师就在面前,我还忙活着什么?
“什么水平?”
“公共法语六级。”
我尴尬的撇撇嘴,黑子说的果然没错,在我面前的就是学霸。
“如果有难题的话,我可以……免费咨询。”梁文浩见我不说话,笑了笑,说:“不过现在得先去吃饭,我饿了。”
“我还有点事……”
“那等你?”
算了,我还是和他一起去吧。
梁文浩好像瞅出了我的心思,竟然领着我来到了银泰楼上唯一一家法国餐厅,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两秒,最终走了进去。
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和曾先生一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