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火熄灭了,仙袍也不能穿了。
只剩下里面一件中衣,好在还能凑合,并不算有碍观瞻。
众人见没有什么危险,也都各自重新围拢在篝火旁,找了舒服的姿势,睡觉了。
只有苏落看着地上的仙袍发着呆,白日里和苏落搭话的小弟子又靠了过来。
&ldo;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可知山间夜晚寒凉,没有外袍小心冻病了。&rdo;
经过一个下午的交流,小弟子已经和苏落十分熟稔,语气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苏落点点头,真是流年不利,若不是自己是修仙之人,她都想找个算命先生瞧一瞧了。
又往里添了一些树枝木柴,苏落拢着肩膀,缩成一团,靠在树干上,慢慢的睡了过去。
此时已是深夜,又赶了一天的路,几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但是却有一人列外,远处的篝火旁,周围只有一个白衣少年,少年俊眉朗目,本该是飞扬明快的眸子却像是蕴含了无边的沉重,就连眼前温暖的火堆都无法融化少年眼中的冰霜。
暖黄的火光照亮了少年凝重的面容,跳跃的火苗让少年艳丽的容貌有些不真实,目光从火堆中移了过来,投向了远处。
柳碧霄慢慢的站起了身,飘逸的下摆捋过篝火,却并没有任何被点燃的迹象。柳碧霄低头看了看,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紧接着笑容渐渐扩大,眼角也弯着,眼底闪耀着点点碎芒。脸上的阴霾立刻被一扫而光,竟是比皎月还要干净的笑容。
脚下也轻快了许多,轻声的绕过众人,来到苏落面前。
睡梦中的苏落似乎是被寒凉侵染,并不是十分踏实,眉头皱着,嘴中还嘟囔着什么。
柳碧霄神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却不是松软的林间泥土之感,低头一看,正是苏落那件被烧了一半的仙袍。
仙袍已经被烧了一半,边缘已焦黑,本就破败,但是上面还有不少沾着泥土的脚印,又在地上的潮湿土地滚了个遍,简直就像是一件破布一样。
柳碧霄弯腰捡起,像是对待一个人一样,用颇为惋惜的口气说道,&ldo;真是委屈你了。&rdo;
说罢手中的外袍轻轻一抖,上面的污垢泥土瞬间消失,就连被烧毁的下摆也被修复,如同一件崭新的仙袍。
抻开仙袍,想要该在苏落的身上,却在半途改了主意,把崭新的仙袍搭在了苏落身旁,便又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苏落是在各种声响中醒来的。
一睁眼,众人都已经起来,忙着收拾东西上路,而林间鸟鸣不断,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伸了个懒腰,昨夜虽然没有外跑抵御寒凉,但是一直有篝火保暖,倒也没有着凉。那个小弟子也已经起来,见苏落醒了,就主动走了过来。
&ldo;为什么你的篝火没有熄灭?&rdo;
苏落一瞧,还真是,自己眼前的篝火还燃烧的正带劲,一点熄灭的迹象都没有,&ldo;也许是我昨晚放的木柴多。&rdo;
小弟子根本不信,&ldo;怎么可能,我昨夜也放了不少木柴,也不是一样熄灭了,而且……你的仙袍怎么没事了?&rdo;
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弟子一脸的惊奇,&ldo;你会复原术法?这可是要需要修行很多年才可以。&rdo;
&ldo;可能是雷锋吧。&rdo;苏落短暂的惊讶的过后,便有了计较,胡乱的应付了小弟子一句,就跟着众人上了路。
越往西南走,就越是荒凉。
眼前已经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四周都是干裂的黄土,看来昨夜他们夜宿的树林是最后的绿地。
可就是在这平坦荒凉的平原之上,一座陡峭的山峰十分突兀的矗立在那里。山体已经被西北的狂风雕刻成了锋利刀刃之状。
相传,埋骨山是上古人间大战的战场,两方杀戮不断,竟硬生生的在这平原之上,用死尸堆出了一座巨大的尸骸之山。
尸骸数不胜数,无法处理,久而久之,被裹挟着黄沙的风暴一吹,便在尸骸之上,生出了一座高山。
苏落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吸取生气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四处收集生气,又急着赶到这里,难道是想复活这山中被掩埋的累累尸骸?
且不说他所吸收的那些生气可不可以复活千万年前的人,就算可以,那滔天的怨气他又如何能消除?
那些尸骸都是被人屠杀,死前就含恨而死,死后必定怨气凝结,现在虽然相安无事,但是一旦复活,那些尸骸就会回到死前的那一刻,到时候别说控制,有可能他也会死在尸骸的怨气之下。
正想着,队伍已经来到了埋骨山下,山路崎岖,已经不能骑马而行。
柳碧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些异常,气息像是受到了某种诱惑,异常的兴奋,就像是见到闻到鲜血的恶狼,带着本能的向往。
难道是山中埋葬的尸骸所致?柳碧霄踏上山路,一步一步向着山顶走去。
众人见到自家少掌门都上去了,也不顾上什么害怕忌惮,纷纷下马跟随。
山路狭窄,只能容一人同行,又崎岖难走,走到半山腰已经用了大半天的功夫,而且这个过程中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不过众人也都知道,凶手应该是个凡人,并不会遗留下特殊的气息,所以也都戒备着,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