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点疼。”把人在束腰五屏罗汉床上安置好,好好摸着对方白白软软的小胳膊,又看看那薄薄的掌心,蹭破了一大块,红红的渗着血。她用棉布蘸了温水来清洗,尽量轻柔。碧绿色的生肌膏涂上去,有点刺激,对方的脸更白了点,眼眶里又有泪水隐约。
“痛吗?”好好怀疑自己被孙贤妃宠了几天,所以现在母性情怀泛滥,这粉团似的娃娃,委屈又隐忍的模样实在让她受不了。她亲手拿润瓷云纹杯,从暖炉上取了杯甜甜的杏仁茶,凑到他嘴边。“来,喝了就不疼了。”
这娃娃应该在外面站了蛮久,好好摸他的手是凉的。好好的关心似乎让他放松了一点,不是那种警惕戒备的样子。低头喝了口,抬头看她,笑出两颗小白牙,好似喜出望外。“甜的。”好好瞬间膝盖中了一箭,好可爱。怎么笑得这么纯?好想去揉他的脸。
“你以为我要给你吃药?”好好趴在他身边,凑着腮帮看着他:“这点小伤,注意保暖,不要随便沾水就行了。不用吃药。”
“腿上呢?”刚刚牵着他走进来,好好明显注意道他右腿用力不对。
“没。”对方小声答应了一句。
“撒谎。给我看看。”好好刚伸手要碰他裤子,对方就惊叫一声,往后躲。
“呀,我知道了,男孩子。”好好原来如此的笑了,虽说是雌雄莫辩的年纪,但也长得太有欺骗性了。对方的脸上立即泛出了可疑的红晕。这么点年纪,有什么好害羞的。“来给我看看。”
“我不。”小男孩扭着身子要下床,被好好挡住,转了个身往床里爬。
“给我看看。”好好一俯身撵上去,抱住他的腰往外拉。对方小爪子使劲抓住柳青色灵芝如意锦褥堆,整个身子都拱进去。好好嗤嗤一笑,照着小屁股轻轻一拍。小孩显然被吓倒了,整个人都弹起来。好好注意到他动作僵硬,明显右腿膝盖那里有伤,关节不好使力。“把你的小裤裤脱了。”
“不要!”小孩如临大敌。
啧,你咋这么倔呢?好好摸摸鼻子,难道我真要强行去剥他的裤子?“若是被人知道我带你回景福宫治疗,却没把伤势看全,那丢得是我的脸。我可不愿意。”
“不。”小孩甜滋滋的,软绵绵的,撒娇般的调调听得好好眉头直跳,“要是不赶紧收拾,将来会瘸腿的。一辈子拐呀拐。”好好很不厚道的吓唬他。瞧着水汪汪的惊疑不定的眼神,好好十分靠谱的拍拍胸脯:“交给我,你放心。保证止血愈合除疤一步到位。”
小孩还在犹豫,好好嗤得笑了:“你是个女孩子吧,这样忸忸怩怩。”
“才不是!”
“你怕你冒充男孩子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你转过去,我自己上药。”
啧,婆婆妈妈的。好好跟在许廷颢身边,早养成了干净利落的性子,况且她还惦记着前厅的花炮呢。一把握住他没有受伤的手,另一只手就去脱他裤子。“不要,呜,不……”小孩急得要哭,一边挣扎一边床里挪。
“六儿,你在干嘛?”关键时刻,被采菊搬来救场的贤妃娘娘终于到了,一眼看见自己闺女正在扒人家衣服,她花容失色,帕子掩了口:“你把许世子怎么了?不,现在应该是小王爷了。”
“许……”这姓氏有点熟悉。不会吧,好好僵硬的扭头。爹?
“六儿,小孩子一块玩呢,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你是姐姐,要有点风度,心胸宽广些,不那么记仇其实人可以活得更轻松,哎,我的话你总不听。你又对小王爷发狠了?”
而好好,她现在又尴尬又讶异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东西。除了颜值还在,威仪呢?手段呢?冷淡呢?气场呢?一个摔倒了就掉眼泪的小娃娃,娇娇嫩嫩连性别都看不出来,被欺负了还没能力反抗的宝宝,这是她爹?而对方现在昂着头看着她,唇白齿红,玉团似的脸蛋。凑近了细嗅,身上还有甜甜的奶香味儿……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