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浚生知道他是瀚海的太子爷,自然不用费劲搞人际关系。其他小演员还是要去应酬一下的,就算没什么用,至少也能维持一下表面的和谐。
俩人唏哩呼噜地吃完了饭。岑晚把马卡龙和蛋糕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加餐。唐浚生要回去了。岑晚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送他去车站,顺便散步消消食。
两人出了小吃店,岑晚打了个寒战,说:“妈呀,太冷了……大衣借我披一下。”
他说着扯下唐浚生的一根袖筒,自己钻了进去。大衣里头被唐浚生捂得挺暖和,但是俩大小伙子挤在一个军大衣里,根本走不了路。
唐浚生只好把另一根袖筒也抽出来,像个披风一样搭在身上,跟他凑合着一起用。
岑晚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说:“你身上真臭。”
唐浚生恼羞成怒了,炸毛道:“是这个大衣的味道,我出门前还喷了祖玛龙的古龙水呢!”
岑晚用力闻了闻,是有点鼠尾草的味道,于是觉得更好笑了,说:“又香又臭的,简直有毒。”
唐浚生觉得有点心累,闭嘴不说话了。片刻两人到了车站,唐浚生把大衣还给他,说:“现在你可以一个人臭了。”
岑晚裹上军大衣,笑着跟他挥手,说:“拜拜啦,迷弟,谢谢你来探班。”
唐浚生敷衍地嗯了一声,说:“不用谢,再见。”
唐浚生在宿舍里猫了几天。大年二十八,林河打电话过来,让唐浚生不准在外头野了,赶紧回家吃团圆饭。
唐浚生舍不得花钱,说:“我没买票……现在也买不上了吧。”
林河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个小财迷,苦笑道:“坐飞机,头等舱肯定还有座呢。机票钱回来我给你报销。”
唐浚生也觉得在宿舍里冷冷清清的没意思,于是背上行李去了机场,搭次日零点的飞机回了青岛。
林朝岫已经在家待了一周了,见她哥回来了,特别高兴。苏叶一家人也从隔壁过来了,两家七口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电视正在播苹果台的春晚,开场是明星一起拜年,林朝岫一眼从人群里看到了岑晚,眼都直了,嘴里含着饺子,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窝……蓝神!”
她说着,嘴里有点奇怪的感觉,噗地吐出了一枚硬币。林河笑了,说:“恭喜,今年运气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唐峰等人一起笑呵呵地看着她。林朝岫挺开心,说:“那我许个愿吧,要毕业了,希望今年能顺利适应职场,早日独当一面。”
唐峰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开心最重要。”
唐浚生看着电视,岑晚在台上又唱又跳,挥手跟下面的观众打招呼,特别有过年的快乐气氛。唐浚生觉得他确实人见人爱,是个优质的少年偶像。不像自己,从小打架被开除,野蛮生长至今,根本就是反面典型。
饭后苏叶跟唐峰还有林河、辛织雪坐在一起打桥牌。苏子和买了一箱烟花,开车带唐浚生和林朝岫去海边放焰火。
晚上九点多钟,夜空是深湛的蓝色,海水哗哗地冲刷着沙滩。
苏子和把焰火点燃了,砰砰几声,焰火绽放在夜空里。林朝岫仰望着天空中的焰火,感叹道:“真美啊。”
唐浚生也想:“是啊,真好看……要是容婕也能看到就好了。”
冬天的海水带着寒意。唐浚生弯下腰,拨弄了几下海水,感觉手指要被冻僵了。林朝岫说:“别太往前走,小心把鞋子打湿了。”
唐浚生嗯了一声,忽然把冰凉的手贴在林朝岫的脸蛋上。林朝岫被冰的一声尖叫,挥起手来捶她哥的背,唐浚生哈哈笑着跑了。
苏子和觉得他俩跟三岁小孩似的,仰头看着瑰丽焰火,默默地许了个愿:“希望以后能一直这么祥和。”
放完焰火,众人回了家。唐峰他们的桥牌打了好几轮,输了的往脸上贴纸条。唐峰输的最多,脸上都要被纸条糊满了。唐浚生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匆匆地穿过客厅,回房去了。
唐浚生待在屋里,托着腮想容婕,不知道她正在干什么。他给容婕发了个拜年短信,容婕也没回。唐浚生觉得她可能还在拍戏,要不然就是跟剧组的人一起吃年夜饭。
他叹了口气,觉得她的生活丰富多彩,周围簇拥满了人,自己总也没办法靠近她。
这时候门响了,林朝岫站在门口说:“我能进来吗?”
她穿着毛绒拖鞋和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领子上还有两个兔耳朵,活像只兔子。唐浚生说:“来吧,什么事啊。”
林朝岫进屋扯了个凳子坐下,说:“聊聊嘛,好久没跟你说话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唐浚生怀疑是他爸派她来打探情况的,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随便跟她扯了几句,说毕了业就回青岛,打算听公司安排,认真拍戏。
他又问林朝岫:“你呢,有什么打算没?”
林朝岫说:“我已经在咱们家的珠宝品牌当了两个月的柜姐了,白天站柜台,晚上当旗舰店的客服。”
她使出了淘宝体,说:“亲,请问您要在什么场合佩戴呢?预算多少?需要我帮您推荐一下款式吗?”
唐浚生有点诧异,说:“整个序光都是你的,你亲自去当柜姐?实习在办公室里待着不就行了?”
林朝岫充满斗志地说:“我将来要把序光发展成国内第一珠宝品牌,当然要深入一线了解市场。再说我的毕业论文跟这方面也有关系,就当收集数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