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壮年,又事态紧急,便索性弃了马车,准备了四匹骏马打算直接骑马而去。
给阿卓准备的是一匹高大匀称的白马,它模样神骏,头颅高高昂起,耳朵时而抖动,显得警觉又骄傲。
阿卓没骑过马,脚尖一踏直接坐上马背。
白马受惊,扬着蹄子便蹦跶起来。李甫阳也惊了,马是他准备的,为了表达崇敬,还特意将最好的马让给了阿卓,却不料对方根本不会骑马。
“危险!卓大人,快拉着我跳过来!”阿卓身形瘦小,在骏马的对比下更是可怜,让人看了都心惊。
“不必。”阿卓答道。她夹住马身,用力勒紧了马绳,几乎将马整个前半身都拽了起来,在白马发出哀鸣后才松手,按着它头问:“听话吗?”
白马有灵性,很快便温顺下来,还伸出舌头来舔阿卓的手。
阿卓满意地拍了拍,挺起背来,向三人说道:“可以了,走吧。”
李甫阳这才想起来对方可是绝世的剑客,担心她驾驭不了马,不如担心马会不会触怒她比较好:“是下官莽撞了。”
“我知李大人是好意,不必介怀。”阿卓勒马,打量了一眼其他二人,“事情紧急,不如就此出发?”
“遵命。”“遵命。”
四人骑马,如离弦之箭踏上驰道。
晋阳城属太原郡,太原郡与河东郡相邻,路况并不复杂,驰道更是直通,只是路程需要几日才能到。
阿卓几人到河东郡郡城安邑时,皇帝已派人将调兵的命令传了过来,郡守也做好了接待的准备,带着一群人守在城门口。
河东郡守刚上前,就被阿卓甩了一马鞭。她用的力极大,河东郡守被生生抽下来一块皮。若非还有理智,她差些将郡守的头都抽下来。
没等河东郡守说话,她便径直跳下马,揪住栽倒在地的郡守,单手将他拎了起来。
“你为何下令,不准百姓进城!”
与她一同前来的三人也脸色难看。
不是因为郡守受辱,而是因为,他们是亲眼见着阿卓一城一县杀过来的。
他们从受灾较轻的边缘地区靠近汛灾中心,所过的城县皆是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曾经的房屋只剩下破碎的瓦片和歪斜的梁柱。
更不用说在城外的小村了。有的村子整村人都没人逃过一劫,人的尸体或是沁水卧在泥泞的土地上,或是干脆飘在河中,若非有阿卓路过将他们一一捞起安葬,说不定又是一场大疫。
灾情已上报一月有余,百姓们在奋力自救,原本该出手救援的官府却无人出动。
沿途大放厥词的县令城守,乃至借机掳掠的贼人和想趁机发财的豪强,全被阿卓一一杀尽!
而现在,阿卓眼睛猩红,如魔鬼般死死盯着本该掌握一切的郡守:“你害死这么多人,竟还敢出来见我?!你究竟知不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