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风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紧闭,看起来还是十分的虚弱。
祈乖的心瞬间被复杂的情绪淹没,他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原主印象中,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父亲如今虚弱的样子,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突然,祈乖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祈乖,你怎么在这里?”
祈乖和白鲢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身穿貂绒外套的女人站在病房门口,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带着警惕和怒色。
来人正是祁夫人,他的妈妈。
“我来的看看……”
祈乖停顿了一下,张嘴刚想要将爸爸两个字说出来,就被祁夫人严厉的喝止住:“住口!你来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要想着在你爸爸住院这段时间,你出来给他端屎接尿,照顾好他,他就会准许你回祈家。”
祈乖愣住,看着一脸扭曲的祁夫人,他反驳:“我来,只是单纯的看望一下自己的父亲,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可这话,正在气头上的祁夫人,怎么愿意听呢。
“你爸爸现在住院,公司董事会的那些人,恨不得一拥而上,生吞了祈家,你作为祈家的孩子,不为自己的家族着想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家里添乱呢。”
祈乖被祁夫人的话说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痛。
也许是祈乖的脸色太过难看,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警告道:“总之,你最好收起那些小心思,不然我就和你断绝关系,以后你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还有,我最后再说一遍,祈家必须由小侑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接管,才能长久下去。
祈乖被祁夫人的话扎得心痛不已。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在妈妈眼里竟然这么不堪。
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反驳道:“我不需要你的钱,你给我的卡,我也没拿走,放在了祈侑给我准备的那间屋子里面的抽屉里。”
祁夫人惊讶:“你…你居然没收那钱?”
祈乖冷若冰霜的视线落在祁夫人的身上:“这些年,你给的这些钱远远不够买断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毕竟,我们血浓于水。”
“不过,就算你给我比这多一百倍的钱,我也不要,因为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所谓的母子一场,实际上,一文不值。”
这些轮到祁夫人脸色惨白了。
她那如葱般的手指,习惯性的摸上了自己的无名指,来回的摩挲着上面的戒指。
这是当初她和祈长风结婚的时候,祈长风送给她的过门礼物,一个价值连城的戒指。
她还记得,当初她带着这个戒指,在祈家所有的佣人面前炫耀,说这是祈长风对她的爱,和对她身份的肯定。
可如今,这个曾经她引以为傲的戒指,却成为了她的枷锁。
为了能在这枷锁里面好好活下去,她狠心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现在,她的儿子,终于也要放弃她了。
“咳,咳咳。”
原本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祁长风突然咳嗽了两下。
众人均转头看向病床,只见祁长风眉头紧锁,脸色因咳嗽显得有些痛苦,他似乎是想要坐起身却无济于事。
祁夫人连忙走过去,将祁长风的病床抬高,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眼泪悄悄滑落。
“长风,你身体还没恢复,医生交代了,不能乱动的!”
祈长风微微点头,喘着粗气,看着早在他说话的那一刻,就倏然背过身去的祈乖,声音沙哑的问道:“是谁来了?我怎么看着这孩子的背影,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祁夫人心中一紧,她立刻拿起旁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送到祁长风的嘴边:“老公,你咳嗽了好一会儿,赶紧喝点水润润吧。”
“你先放这吧,我等会喝。”祁长风的目光依旧落在祈乖的身上:“这孩子怎么不转身?”
祈乖的眼睛,早已变得红润,祁长风的声音和他前世的爸爸,真的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