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时云娘连听听毛豆凄惨的流浪经历都抗不住,那面见生死未卜的毛豆还是再议……
“毛豆!”
云娘再也听不下去惨叫一声失去知觉。
“云娘,云娘!”
聂燥抱着她痛心疾首,“大神仙,求您不要再说了!”
“逃避有用我自不必说,可有些事,你听或不听,它始终拦在你面前,你迟早要面对!”
冷侵晴叹口气,没来由地,乌程程倩影竟又在眼前晃过,顿了顿,她缓缓道,“万幸,毛豆因反复高烧身子虚弱还未来得及折割便被救下,也正因如此,慈幼堂请郎中为他细细诊治,这才发现他肚中长有一瘤子,前些日子郎中为他做了切除手术,伤口未痊愈,忌大悲大喜!”
“大神仙,你为何不先说结果再说过程?你是要虐死小民也!”聂燥如同死去又活来啼笑皆非,转头轻轻呼唤云娘,“娃他娘,醒醒!”
“不可!”冷侵晴急忙制止道,“她身子已疲劳至极,你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这里有些碎银子,你收好,一会儿子,我送你们到镇上,你先找家客店歇息下来,待天亮上集市置办些粮油米面衣衫物品回家,不出三日我自将毛豆送回。”
……
棋田镇的三更天格外宁静,就连镇西头药铺里一直响着的细碎的捣药声也没了,寂静得让人压抑,米粒焦灼地踱着方步,不时仰首窗外回首门外,十分后悔!
掌灯时分,冷侵晴前脚出门石飞燕后脚便与她商量,央求她在此守候毛豆,她则悄悄跟过去打探情形,并许诺一个时辰内必回。
可眼看大半个夜过去,除却门口四个门神样的侍卫一个鬼影也无,她困在药铺后院侧厢房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幼童无聊透顶!
“借机甩脱!”一个念头忽地蹦出,“米粒呀米粒你聪明一世怎地糊涂一时?那永昌公主怎会蠢到与情敌一同去找情郎?她定是怕你走漏风声故骗你一同上路,伺机在路上除去你!
瞧,现下她二人逃了,天亮若这娃娃死了,你一没良民证二没半个熟人,你就是疑犯!不被官府处死也难逃牢狱之灾!”
她脸上骤然发青,不由抬手摸摸头上簪子,瞟过门口侍卫,心中发狠道:“你们做鬼莫怪我,是她俩先无情!”
那是一支漂亮的仙鹤银簪,长长的尖嘴红红的眼睛看上去很仙气,谁能想到里面装有置人死地的鹤顶红?只见她倒下四杯茶放在托盘,飞快地拔下银簪在水里一搅,正要端出去……
窗外忽地祥云耀眼,一只凤凰携一只蓝孔雀一闪而过,她一愣怔,后院传来飞燕急切的声音,“米粒,毛豆没事吧?”
“一直昏睡着,伤势并未恶化!”她急急将四杯水泼出窗外应声答道。
疾步来到院子,一只凤凰载着一对碧人在她面前悠然落下,她使劲揉眼,一时有些呆住……
“看什么看,不认识了?”石飞燕跳下蓝孔雀冲过来挽起她就要进屋,“走,毛豆有救了!”
“炎大哥!”她这才如梦方醒,一把推开石飞燕扑向炎青雨,“你果然还活着!”
“你们先聊!”冷青晴扯过错愕的石飞燕,目不斜视自他们身旁边跃过。
“回头聊!”炎青雨迅速推开米粒一个箭步跟进里屋,见冷侵晴坐床头抱着毛豆上半身,忙伸出双手,“我来!”
“休要乱动!小心出茬子!”冷侵晴厉声拒绝,目光一瞟门外,“米粒为你几乎命都没了,被浸猪笼,你倒没事人似的,见了连句话都没有,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此刻无须你帮忙,你倒是出去与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