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起伏的琴音如行云流水般清丽,大幅度的上,下滑音使人沉沦在无尽的遐想中,高山的清幽,山间的寒流,澎湃喘急的流水音仿佛让人飞翔在群山之中,满目葱绿,心旷神怡。
无疑,这首迤逦的仙音妙趣把人们带入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中,你就是其中点点飞舞的水花,慢慢地从万山之中流淌下来,每经过一处,都被里面美妙的音色所折服,这登峰造极的琴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幽水若蝉翼,
霞光照晚亭。
若是比翼鸟,
双宿林叶间。”
谢灵运举杯喝罢就吟唱出来,而这曲也在“叮咚”的尾音下结束了演奏,让人意犹未尽,双耳留音。
上官文拍拍手笑道:“不想谢家公子也是痴迷此道,又是性情中人,此诗当是应景,妙哉,妙哉。
谢灵运见如此美人,又听到如此高妙之曲,心生涟漪而已,哪是映衬此曲而来,听人这么一说,不由红了脸面。
谢钰哈哈一笑道:”人不风流忹少年,纵酒高歌才是真英雄,不必羞煞了脸面,不如一会便请芊芊姑娘上楼来一叙,也好了却你这相思之苦。“
王柳似乎还在回味,听到谢钰说的一句,拍桌叫好道:“好个人不风流忹少年,早知你满腹才伦,确从小装聋作哑,今日难得高兴,便以这高山流水为景作诗如何,上官兄,能否请芊芊姑娘移步前来呢?”
上官文哪能不愿,赶忙下楼去请,这可让谢钰有些哑口结舌了,自己哪会作诗,刚才也是听曲有感而已,借用了张学良将军的名言,虽然自小在同族中奋发刻苦地读书,也只是想融入这个时代而产生的危机感,你让他随便在四书里拿本出来,倒背如流自然是不在话下,五经里提个典故,也能信手拈来,可这作诗还真就难住了他。
王柳哪知这些,只道这小子装的很深,微皱眉头便深深地思索起来,片刻间,芊芊便被人带了上来,刚才那只是远看,现在人到身边,更让人莫名惊叹,世间怎会有此尤物,看她微步似折腰,轻纱垂于玉腕,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妩媚入骨入艳三分,上前便娇滴滴地施礼道:“奴家久闻诸位公子大名,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实在是让芊芊三生有幸。”说完,便好似无巧不巧地坐到了王柳的身旁笑着。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谢灵运明显有些局促了起来,抓着酒杯不是,提着筷子也不是,双手紧张地搓弄着膝盖,呵呵地傻笑个不停。
谢钰知道这个侄子动了chun心,刚要出口回应,不想王柳抢先说道:“上次错失了芊芊姑娘的头曲,今日一听,果然妙不可言,这高山流水之曲,本为知己弹奏,我和谢家少爷不才,愿以这高山流水为景作诗助兴,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看能否在这里寻得知己呢?”
芊芊又笑了,美如画卷,朱唇轻启道:“奴家技艺微薄,岂能入得王公子之耳,以公子大才作诗助兴,必能名动建康啦!
王柳哈哈大笑,环顾一周,满脸喜意,看来是有心要卖弄一番了,拿起酒杯,习惯地摸摸佩玉悠然道:“空山无人迹,
悄声漾其中。
只疑娇娥应,
原是镜中影。
举头众山巍,
低头水玲珑。
只缘身在此,
莫道回头往。
谢灵运听完,轻摇着头,又重重地点点,回头有兴致地又看向谢钰。
这叫诗?谢钰心中暗笑,说的好听点,是造句,难听点,就是博取芊芊的欢心,看他在那点头哈腰的模样,真是心有感怀啊。
看着众人都在看自己,心中一横,做就做,自己不会,抄抄别人的总行吧!
“叠嶂西驰,万马回旋,众山欲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