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从前院回来已经将近二更天,真觉得心力交瘁,在去正院的路上刚拐过弯就被柳姨娘拦住了——要是以往这种活就先是魏姨娘做的,用大姑娘做理由把大老爷拉进南院,看完孩子就顺势将大老爷留下了,现在魏姨娘有心无力——柳姨娘姿态摆的很低,口口声声都是关心傅奕阳的身体,说话也仔细斟酌过了。
最后还奉上自己亲手炖的鸡汤,鸡汤还放在食盒里保温着,看上去也等着有一会子了,傅奕阳抬眼看了一眼面如海棠花般的柳姨娘,柳姨娘也没学魏姨娘做柔弱姿态,等傅奕阳喝过小半碗鸡汤后将盖碗放下后,柳姨娘就欢喜的退下了,牛角灯下那截曼妙的身姿影影绰绰,只可惜心烦意乱的傅奕阳没心思欣赏,停顿都没停顿就直接往前走了。
柳姨娘掩不住心中的失落,不应该啊,往日里她也这么做过,她就没往魏姨娘做的鸡汤让大老爷膈应了这方面想,那天虽然柳姨娘知道点始末但细节还是不清楚的。
再看傅奕阳毫不迟疑的脚步,这正房这么大就这么几个女人老爷还能往哪里去,一看就明了了。柳姨娘柳眉皱成疙瘩,很吃惊就对跟前的丫头石榴说:“老爷这接连几天可都宿在正院了,可真是稀奇了。”
石榴不知该怎么接话,那边丽月的丫头往这边探头探脑的,可见是比柳姨娘晚了一步,见石榴看过去,那丫头缩了缩脖子掉头就小跑走了。
石榴啐了一口:“真是没规矩的丫头,见着人连礼都不知道问。”
柳姨娘睨了一眼丽月的屋子,撇了撇嘴。
这边傅奕阳到了正院,苏颖撑着眼帘也还没睡,看上去精气神并不大好,见着傅奕阳回来才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听他们说你晚饭也没吃好,就让厨房里给预备下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她们给你送到前头去了。”
刚凑近了就闻到了一股儿鸡汤味儿,苏颖挑了挑眉就假装没闻到,见傅奕阳点头了,就说:“这次腌的胭脂鹅脯挺入味的,还有一道酒酿清蒸鸭子味道也好,你可要尝尝看?”
傅奕阳脸色柔和下来,说:“嗯,让丫头们去忙活,你坐。”
苏颖笑笑,转身吩咐白芷:“让她们把饭菜端上来吧,先来碗燕窝粥。刚从外头灌了凉气进来,喝完热粥暖暖胃。”后面这句儿是同傅奕阳说的,等粥一送上来几口就喝干净了,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苏颖也没闲着,就倚着靠枕摆弄着几下针线,原先在游戏里苏颖女红技能满级,但那也只是一堆没用的数据而已,要说真让她上手绣个什么花样子的,她就只能干瞪眼了。
而苏氏又不一样了,虽说比不上绣女,但做身衣裳绣个荷包都是没问题的,苏颖这段时间病着没碰过针线,如今病好了闲着就将原先的绣活儿捡了起来,如今这都是做给傅奕阳看的。
傅奕阳抬头看她,一身浅橘色缎子立领绣兰花的小袄儿,松松挽了一个慵妆髻,只浅浅的插了个珍珠簪子,整个人显得娴静温婉,他脸色不自觉地就柔和下来,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呢?”
苏颖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原先就说要给老太太做个抹额,之前就扎了几针,只这段时间病了提不起精神来,如今精神好些了就想了起来,只不过原本预备是给老太太冬天戴的,现在天气渐渐回暖了,只得拆了重新做成春天戴的了。”
现在就差没直接做成布娃娃扎了。
傅奕阳顿了顿,他以前还真不知道苏颖还会给傅母做过东西,而且听她这意思也不是头一回了,可也没听谁提过,再想想头前穿在他身上的锦袍,再想想她替大姑娘想的周到,心里自然也不会真的认为不管是嫡生还是庶生都是嫡母的孩子,现在仔细看来这些都是因为他,以前没注意,现在注意到了,心里也不自觉地软和下来,轻轻咳嗽一声:“灯下熬眼睛,你既想做不如等白天做,再者不还有底下针线房上的人,母亲也不缺这些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傅奕阳偏过头去说:“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个玻璃灯,那个明亮,我书房就有个,等明儿就让管家拿出来给你。”
玻璃灯?苏颖心里一跳,难不成又来一个?但心里也不肯定,再说系统也没出声提醒她,将这件事记下,她将手中其实没做上几针的抹额收了起来,笑的温婉:“总归是咱们做小辈的孝心,对了,”她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前头的事情可解决了?”
说起这件事来,傅奕阳脸色就耷拉了下来,活像别人欠他钱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这做兄长的也不能插手到弟弟的内宅去,他惹出来的事端就让母亲操心去罢。”
苏颖挑了挑眉,她实在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穿过来,而且还穿到勇武侯府来,这是多大的几率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还要从今天下午系统兴致勃勃的和她说起勇武侯府有其他的穿越者说起——
【你穿,她也穿,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没料到勇武侯里竟然多了个穿越者吧,想知道是谁吗?】
苏颖眉头一跳,穿越者?她还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的穿越者,【这个穿越者和我一样都是从游戏里穿过来的吗?】
【当然不一样!】系统得意洋洋的说,【都和你说过了带着系统穿越可是很罕见的,别人想要都没有的,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波动,你还不知道呢会有其他的外来者吧。现在知道我多有用了吧?】
苏颖敷衍的说:【是啊特别有用,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吗?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