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笛脸上的变化,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片刻间又恢复如初,仍旧笑得那么人畜无害。
“歌儿冰雪聪明,实乃是不可多得天才儿童,以后我蓝御有尔等辅助,你母皇也该欣慰了!”
林笛表面之意,是在夸赞箫天歌的聪明才智,而其私心是如何想,外人不知,箫天歌难道还不清楚?
这林笛多年来处心积虑,暗中敛财,更是建立了庞大的关系组织,可以说当下官员中,为官的,有大批官员皆与他有关联。
不管是心甘情愿也好,还是威逼利诱也罢,林笛的爪牙在蓝御,可以说是遍地都是。
此刻的箫天歌若想跟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箫天歌不是怕死之人不假,但也并非看破红尘,一心寻死的货,故现在,她还不会与他正面为敌。
拍马屁加暗中挖苦而已,谁不会,但这事难就难在,要在自己不吃亏的情况之下,同时也让对方知道你的实力,甚至于让他暗地里还有些怕你。
“儿臣自知此时年纪尚小,该是多加锻炼与学习的时候,况母皇此时正值壮年,处理政事也该是游刃有余。加之有两位皇姐,以及朝中重臣辅助,儿臣相信,我蓝御定是蒸蒸日上,繁荣昌盛!”
箫天歌说这些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这些话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狗屁话。就好像前世在某节目之中,电视上周而复始,每日必报的那些套用词句,上到七旬老妪,下到七岁儿童都耳熟能详,却是直到今天都没有实现的愿望。
这会该林笛诧异了,箫天歌虽没有一句话贬低过自己,但她每句话都留有余地,字里行间,更是处处都透露着自己低调行事的作风,并无半点雄才大略之心。
虽林笛也能够从箫天歌的话中,听出她的过人之处,与弦外之音。没有肯定亦没否定,但这种模凌两可的回答,正是让人疑惑与无法猜祥。
这也让林笛一度疑惑,莫非这箫天歌并无狼子野心,也不会如民间所言会成为下一任接任皇位的帝皇?而她不过是一个比平常孩童聪明一些而已?
答案如何,其实只有真正剖开箫天歌的大脑,方能知晓。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林笛原本平静的双眸中迅速闪过一抹狠厉,这一抹精光正好被箫天歌看在眼底。
林笛只能为敌,不可能为友,一山不能够容二虎,更何况,是林笛这种野心极大之人,更是更加不可能与她为友。
且他还是个疑心极重之人,既然如此,那么…
“哈哈…歌儿果然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说的没错,你还小,许多事情是该多多学习,本宫思衬着待你搬出皇宫,自立府邸之时,便再来辅助你的母皇!”
变脸迅速,且让对方无法随意察觉之人,这种人最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只因下一秒,你也许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魂。
当然,箫天歌现在还可以肯定的是,林笛暂时不会动她,起码在这样明显的情况之下他不会。不然他只会打草惊蛇,引火自焚。只是他会不会等到她出宫建府,尚是未知。
“帝后!”魏国忠从门外进来,低声唤了一句。很显然这种时候魏国忠突然进来,让林笛颇为有些不悦。
方才的笑意敛去,只见他一脸冰霜,望向魏国忠。眼神如剑,剑剑直刺向魏国忠。
魏国忠身体猛然一抖,若不是他‘身经百战’,跟随帝后多年,只怕此刻早已经吓得面如死灰,匍匐在地,大喊饶命。
然,魏国忠到底是有见识之人,他在见到林笛这一副神情之后,也只是稍微抖了那么一下,便很快镇定下来。
林笛轻启薄唇,徐徐问道:“有何事!”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直接的肯定,这无疑也是显示着林笛此时的不爽。
都说她箫天歌乃是喜怒无常之人,如今看来,这皇宫中像她这种级别的是大有人在,亦如这帝后,其变态的脾气,与她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国忠张了张嘴,用眼瞟了箫天歌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林笛的双眉微微一皱,暴风雨前夕的征兆,给整个大厅笼罩了一层强大的低气压。
箫天歌知道,这林笛该是怒了,但此地不宜久留,再留下去估计会引火上身,本欲开口,只听林笛冷着嗓子道:
“没眼神的狗奴才,你在瞟谁呢,升平公主,也是你能够随意乱瞟的么?这里又没外人,有什么屁,给本宫快点放!”
绕是这个魏国忠胆大包天,再过沉着稳重,被林笛这么一吼,哪里还镇定得了,当下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箫天歌斜睨向吓得脸色苍白的魏国忠,心里却有个想法油然而生。林笛这是不是杀鸡儆猴,特意在她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
不过现在,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她知道,要是再不走,只怕就会扯进他们主仆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阴谋之中。
她并非是个闲人,也无心在此掺和此事。蓝御国有那么多人口,要是家家的事情,她都去管管,那岂不是要累死她?
当下便站了起来,双手相握放于胸前,态度十分恭谨的冲着林笛道:
“父后既是有事,那儿臣便改日再来探你,下次父后找儿臣之时,只需派个奴才去儿臣宫里知会一声便可,无需再像今日这般劳师动众,儿臣告退!”
若每次林笛召见,都搞得这么明显,这事要是传到了她母皇耳里,指不定她母皇会如何做想。
此刻她受宠不假,可也深知伴君如伴虎,高居于龙椅上,俯瞰众生的帝王,皆是有相当重的疑心,也就是说,稍有不慎,便会由最宠的女儿,成为最为嫌弃的那个,甚至成为阶下之囚。
这种结果,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而林笛之心,他知,她也知。
林笛这才收敛了怒意,换回和颜悦色的状态:
“如此也好,这狗奴才平白扫了本宫的雅兴,本宫就不留你在此用午膳了,你退下!”
“是,儿臣告退!”箫天歌躬身行礼,随后退出。在转身之际,她似乎瞟见跪在地上的魏国忠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