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辛波罗尔,前线指挥所。
&esp;&esp;雨点敲打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电子地图上红色标记的山脉河谷像伤口,蜿蜒爬行。
&esp;&esp;霍夫曼穿着宗教护卫队特有的黑色军装,他坐在简陋的折迭椅上,专注调整着战线。他头发因为长年的军事压力褪成一种铁灰色,看不出本来的发色,眼睛是毫无温度的灰蓝。
&esp;&esp;“重炮组申请提高炮击密度,快速推进战线。”旁边的参谋接了电话,低声对霍夫曼说话。
&esp;&esp;霍夫曼看着地图上的炮组位置,问:“他们打算轰炸多久?”
&esp;&esp;“12小时。”参谋回复。
&esp;&esp;霍夫曼侧首问军需调度官,道:“下一轮补给什么时候能到?”
&esp;&esp;“36小时。”军需调度官翻阅文件。
&esp;&esp;霍夫曼这才看向参谋,道:“要让我最精锐的炮兵在战场上空管24小时吗?”
&esp;&esp;参谋立刻闭嘴。
&esp;&esp;霍夫曼下令:“炮击密度保持在80%,提高高爆弹比例,但减少覆盖面积。”
&esp;&esp;他冷冷笑一声:“告诉吧!”
&esp;&esp;“你知道,你父亲还不足够我考虑怎么对待我的士兵。”霍夫曼只是冷静说。
&esp;&esp;扎洛德浑身一凛,这位将军可不会卖他父亲面子,吞吞吐吐,他道:“大人?”
&esp;&esp;除了这个人,再没别人了。
&esp;&esp;霍夫曼没有回答,但沉默就是答案。
&esp;&esp;果然扎洛德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大人怎么会关注到他,半晌,他张了张嘴,道:“是她吗?”
&esp;&esp;能让大人出面和霍夫曼说,只有她了。看来父亲说的是真的少年的脸一寸寸雪白下去。
&esp;&esp;“是她对吗?”扎洛德忍不住没有规矩上前一步。
&esp;&esp;霍夫曼不再看他,直接抬手,道:“坐今晚的步兵战车,和补给部一起回去。”
&esp;&esp;刹那间就决定了少年的命运,如同天雷劈下和窗外战场的大雨交迭。
&esp;&esp;扎洛德猛地出声:“将军等等!”
&esp;&esp;霍夫曼没有回答他,但也没有立刻赶他出去。
&esp;&esp;“我不是一个好儿子。”扎洛德年少轻狂的脸露出某种沉思的表情,“直到上前线前一天,我父亲打电话给我,我还在骂他”
&esp;&esp;“我骂他骗子、懦夫”扎洛德忽然有些哽咽他嘴上骂父亲是个懦夫不让他上前线,但他上前线何尝不是在报复父亲?明明答应好的,等他去了战场在指挥所镀个金,回来就会被她崇拜。
&esp;&esp;说好的,有父亲在,就不会让她结婚,但他刚到战场多久?她就跟了别的男人,还是一个他这辈子都无法挑战的男人。
&esp;&esp;而他愤恨、嫉妒,也无可奈何,只能把火气撒在父亲头上,恨他让自己去战场镀金,错过了她。
&esp;&esp;“来人!送他走。”霍夫曼没了耐心,道:“我这里是前线指挥所,没时间听你的家长里短。”
&esp;&esp;但扎洛德没有停下,而是突然大声道:“杜尔勒部长的长子死在了战场上!”
&esp;&esp;闪电在残破的临时指挥所外落下,照得所有人脸惨白。
&esp;&esp;扎洛德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他的长子死在了战场上,哪怕他的幼子荒唐淫乱,大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们觉得他们家族够了,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不需要再付出第二次。”
&esp;&esp;“就是大人,对杜尔勒部长都额外宽容。”
&esp;&esp;霍夫曼收回了赶他走的手,但没有说留下他的话。
&esp;&esp;“我父亲是总理,换届在即”扎洛德白着嘴唇笑了,道:“我不是个好儿子,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就让我在战场上吧,如果我受伤,哪怕我死了,都会为他留下一道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