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一片之余,连幼薇就只能在云霁身后一手死死的圈住他脖颈,一手圈住他的前胸,按住他的肩膀,俯身低头在他耳际急急的,又细细的喊起来。
&ldo;阿霁!阿霁!师傅在!师傅在!&rdo;
&ldo;阿霁!别怕,师傅在!……&rdo;
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云霁终于静了一些,虚虚弱弱的喘着气:&ldo;师傅,弟子好像……有些难受。&rdo;体力透光,说完便晕了过去。
这模样,只是有些难受么?
连幼薇一把抱起云霁飞身去了他卧房,薛丁丁紧跟其后。
她顺势踢开一屋拦脚的瓶瓶罐罐,快速将云霁安放在塌上,双指撑开他眼皮,又握向心脉。
没错了,走火入魔,心脉硬生生睁断了一半!
连幼薇心中顿起怒气,寒意交杂,脑中却一片空白,转身看见满地的纸片。
她俯身拾起一张,半眯眼大致扫过去:阴阳妙里,后天乃有位,先天乃无为,后天属阳,属动,先天属阴,宜静。后天转换先天,需道至虚无,生一气……
待看完,连幼薇脸上的冰霜一层又一层,似乎厚到无以复加。她捏着那张手稿缓缓转过身望向薛丁丁,那眼神像要叫旁人坠入深窖,永世不得翻身。
虽说师傅向来冷淡,但却从未见过这般狠绝的眼神。薛丁丁知道那张纸就是明槐写的手稿,既感大事不妙,哆哆嗦嗦一声扑通,便跪了下去,两行眼泪早已是夺眶而出。
连幼薇举起手中那张褶皱的纸页,见薛丁丁未问先招,声音冷冽刺骨,道:&ldo;这是谁写的?&rdo;
薛丁丁颤着哭声,趴在地上,全身抖瑟,双手还在不住打摆,却抿了下双唇,颤哭道:&ldo;是……是……是弟子!&rdo;
&ldo;你居然把天照心法穿插而写,你是想害死你师弟么?&rdo;连幼薇说完便把那页纸愤力的扔拍在了薛丁丁脸上。
那纸面从薛丁丁脸颊擦过,还滑擦了条泪珠,纸面上立刻浸湿成一圈湿点,缓缓飘了去地面。
薛丁丁抬起头,一脸生愕,满颊泪花,使劲摇着头:&ldo;不是的师傅,不是的,丁丁只是想戏弄下师弟,以为练了只是…只是,聚不上气…并不知道会这样。若弟子知道会这样,是肯定不会让师弟练的。&rdo;
连幼薇怒道:&ldo;你说的那是有别的心法傍身且凝灵根基稳固的弟子,可知你师弟从未接触过任何心法仙术,连聚气都未曾学!&rdo;
&ldo;弟子不知啊!对不起师傅!弟子真的不知道,弟子以为师弟是从五堰山来的,肯定有些底子,才会……才会……&rdo;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说完磕头如捣蒜:&ldo;弟子知道错了,请师傅原谅!请师傅原谅!&rdo;
连幼薇再也没有耐心听下去,大步跨到榻前把云霁扶起,盘腿坐好的功夫,双掌便贴于他的后背,开始给他渡气,声音低沉愤力:&ldo;滚出去!&rdo;
薛丁丁缓缓爬起身,无助的看着他们,一边走一边回望,站定在云霁屋口后,一边用手抹去泪花又一边止不住那再次夺眶的眼泪,又一会捂住嘴,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扰到里屋的二人,她贴着屋口,看着屋里头半片声音都不敢出。
渡气许久,云霁终于醒了过来,连幼薇才把他放平,低头缓道:&ldo;阿霁,你挺住,师傅在。&rdo;
云霁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半天吐不出一口气,深吸了几口,终于弱道:&ldo;师傅,是弟子的不是,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不听话偷练心法,弟子罪有应得,师傅不必为我耗费真元。&rdo;
他说完晕晕乎乎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吐得胸前一片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