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钱三运说完,胡若曦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怀疑县公安局没有秉公办案吧?县公安局既然认定你家亲戚是杀人凶手,应该是有一定证据的,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办案人员素质低下,对犯罪嫌疑人严刑拷打,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让他对这个案子严格把关,决不允许错假冤案的发生。当然,你有什么疑点或其他证据,也可以当面和他说。”
胡若曦起身走到办公桌旁,翻起了桌上的小册子,拨通了叶青天的电话。“喂,叶局长吧?我是胡若曦。高山镇的那个少女被害案进展如何了?啊?哑巴杀人的?有没有确切证据?人命关天,一定要严格依法办案,决不能允许错假冤案的发生!一定要重证据,决不能屈打成招!今天高山镇政法委小钱书记和我提到,案件可能有些曲折,他还掌握了一些新的证据。这样吧,我让他当面向你汇报有关情况。”
胡若曦挂断了电话,对钱三运说:“钱书记,你现在就去县公安局找叶局长,当面向他汇报。但是,你可不能以我的名义压县公安局依法办案啊。”
“胡县长,您尽管放心。如果此案真是我家亲戚所为,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好的,今后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的秘书小江。”
“谢谢胡县长,不打扰您,我走了。”
胡若曦将钱三运送出门外,对秘书说:“小江,以后我若不在时,钱书记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你,如果不违背组织纪律的事,你尽量帮他解决。”
小江站了起来,并友好的伸出手,和钱三运握了握,说:“你好,我叫江倩,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钱三运,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钱三运又将江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确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身材修长匀称,皮肤白皙,虽然算不上是绝色美女,却是看上去让人很舒服的那种女孩,她面露微笑,仪表举止大方,毕竟作为县长的秘书,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
钱三运告别胡县长和江倩后,飞快地下了楼,来到县政府大院找到了徐芳菲,一脸兴奋地说:“芳菲,我们去县公安局去。”
徐芳菲一脸疑惑地问:“去公安局干什么?刚才没有找到人吗?”
“我们去县公安局找一把手局长反应情况去。告诉你吧,刚才我见到了县长。”
“啊?”徐芳菲显然很惊讶。
钱三运诡秘的一笑,说:“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县公安局局长,具体什么情况以后慢慢再说。”
县公安局离县政府并不远,走过一条街道,再拐个弯就到了。在县公安局办公大楼的门楼前,钱三运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妇女,她的脸扭向一侧。徐芳菲一眼就从妇女的衣着及体貌特征上认出了她正是自己的婶婶何香芹。
“婶婶,你怎么躺在地上?”徐芳菲惊诧万分。
何香芹躺在门楼的水泥地上,听见徐芳菲的叫唤声后,身子动了动,但是没有爬起来,她蓬头垢面的,衣服上也沾满了尘土,眼眶里噙着泪水。
“芳菲,你怎么来了?”何香芹有气无力的,就像大病未愈的病人。
“是钱书记陪我一起来的。”徐芳菲指了指站在身旁的钱三运。
“婶婶,是不是他们打了你?”徐芳菲蹲下身子,将何香芹搀扶了起来。
“他们说我妨碍公务,几个警察踢了我几脚,还说我再不走,就把我抓起来坐牢。”何香芹卷起了裤腿,将腿上的伤痕裸露给徐芳菲看。白皙的小腿上有一块块的乌青,很明显何香芹遭受到警察的暴力。
“他们简直是土匪!”徐芳菲义愤填膺,愤愤地说。
“他们要拉我走,我说你们再对我动手,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他们害怕我真会寻短见,就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何香芹受的只是些皮肉伤,身体并无大碍,她赖在地上不起来,一半是因为腿痛,一半是想借机向警方施压。只是她一天来由于饥饿、睡眠不足、心理压力等因素,心力交瘁,人也瘦了一大圈,模样的确让人怜惜。
“婶子,你吃了吗?”钱三运主动问候何香芹。
何香芹看了一眼钱三运,喃喃地说:“我昨晚就没有吃饭了。”
“啊?”钱三运和徐芳菲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芳菲,快带你婶婶出去吃饭。”钱三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徐芳菲。
“钱书记,我有钱。”徐芳菲不肯要钱三运的钱。
“这钱你先拿着吧。”钱三运不容分说,就将钱硬塞到徐芳菲的手里,一溜烟地奔到办公楼里面了。
徐芳菲和何香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无语。
县公安局一楼大厅摆着张桌子,桌上摆了“来客登记处”的牌子,一个眼神犀利的警察警惕的看着钱三运,仿佛在他眼里,钱三运就是个危险分子。
“你找谁?”警察的说话语气很生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找叶青天局长。”钱三运对警察的气势凌人非常不爽,他放在白色衬衫口袋里的中华牌香烟若隐若现,但并不想掏出来散,虽然他知道若是散烟,警察的态度可能就判若两人了。
警察见钱三运直接叫出叶青天的名字,心里猜测他有些来头,又将钱三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话语气有些缓和,“叶局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你是谁?”
“我叫钱三运,是胡若曦县长让我找他的。”钱三运来公安局和刚才去县政府的心理状态截然不同,去县政府时钱三运心中非常忐忑,一方面怕见不着胡县长,一方面怕即使见着胡县长,但不能取得预期效果;但此时此刻,因为胡县长已经和叶青天沟通过了,叶青天再牛叉,也不敢不买县长的账,所以他成竹在胸,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看大门的警察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