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无锋入侵宫门,宫家成年男丁几乎都折在那一战里,下一代的子嗣也有折损,侍卫、下人更是伤亡巨大。
彼时宫门岌岌可危,执刃都不曾动用无量流火,可见那东西只怕真是要等宫门离灭门仅有一线之差的时候才能动用了。
不能轻动,和不能用、用不了其实是一个意思。
鸡肋。
非要去拿一个鸡肋,认为拿到了就能消灭一个横行江湖数十载,至今无人知道总部藏在哪里的庞大组织?
不可能。
除非拿到无量流火只是地支开执刃身边的红玉侍、侍卫统领和暗卫,对执刃下手,结果事情败露被抓住废了武功?
好胆!
如果宫唤羽成功了呢?
他要如何让无锋相信宫门实力大损,是攻打的最好机会?
惟有大幅度削弱宫门实力。
宫尚角有点庆幸事情没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宫鸿羽看他脸色沉凝,只以为他在为宫唤羽痛心,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唤羽现在情况不好,我也不好刺激他,只能委屈尚角你了……”
他站起来,绕过茶案,走到已起身肃立的宫尚角面前。
三位长老起身跟在他身后,落后他半步。
宫鸿羽从袖中取出一枚玉印,并那份文书一起递给宫尚角:“今日三位长老都在,我,宫门第十一代执刃宫鸿羽正式宣布,即日起,宫尚角,你就是宫门新任少主。”
宫尚角虽然觉得十分儿戏,却不再抗拒,单膝跪下,接过文书和少主玉印:“尚角,领命。”
“起来吧,尚角。”宫鸿羽扶起他,“过些日子你就跟在我身边学习。日后,守护宫门的重任就要交到你手上了。”
“尚角为人稳重细心,又重情重义。”花长老拊掌,畅快大笑,“宫门的未来托付于他,我花宫是再放心不过了!”
他生性刚直,专注冶炼铸造之术,并不重权,也不爱插手前山事务。
当年少主择选,他被雪、月二位长老说服,又有执刃作保说宫唤羽不输宫尚角,角宫外务无人除宫尚角无人可接手,他才站到了宫唤羽那边。
心里却觉得执刃说的“一切为了宫门,谁做少主都一样”太扯淡,颇有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也觉得怪对不住宫尚角这个做人做事都认认真真的年轻人。
后来看宫唤羽做少主做得有模有样的,也就把这事放下了。
而今少主之位物归原主,花长老感觉胸中憋了几年的那口气终于是顺了,哪里能不高兴?
“正是,尚角做事从未让人失望过。”月长老笑得慈爱和蔼,“将远徵也教得很好。”
雪长老也附和:“远徵能担起徵宫之责,尚角功不可没。”
仿佛他们从未觉得宫尚角性子冷硬、行事手段强硬,不好相与,不是未来执刃的好人选。
宫尚角心里有数,嘴角微扬露一点笑色,同他们谦虚一番,又坐下听宫鸿羽教诲。
老人家唠叨,总有诸多不放心之处,恨不能撬开年轻人的头盖骨,把自己的脑子换进去。
宫尚角已经习惯不当面驳斥他们,做出专心听讲的样子,时不时接个茬,至于回头照不照做,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宫尚角这么捧场,宫鸿羽和三位长老就有点按不住话头,絮絮叨叨说了近两个时辰,宫鸿羽才想起来去旁边的书案上拿了侍卫统领金应晟交给他的一份文书,是关于昨日之事的调查结果。
他把文书递给宫尚角:“子羽、远徵和待选新娘们被下药一事,当事人仍在昏迷中,唤羽那里也问不了话,金应晟一时间找不出嫌疑人。好在昏迷的人没有生命危险……这件事,尚角你来接手调查。”
“尚角领命。”宫尚角只当他要为宫唤羽遮掩,接过文书看了一遍,没说什么,折好放进袖袋里。
宫鸿羽伸手捶了捶右肩,负手道:“三位长老可还有要交代尚角的?没有的话,我就要同尚角去医馆看远徵和子羽了。”
月长老踟蹰着,望着宫鸿羽欲言又止,最后瞥了眼宫尚角,又把话咽下去,跟在雪长老后面走了。
宫尚角披上披风,跟着宫鸿羽去医馆。
一路上,宫鸿羽又说了许多话,中心思想就是宫唤羽要在后山长期静养,宫门防卫和羽宫事务无人处理,只能宫尚角先接手。宫子羽醒来后,若是内力全无,三域试炼也无法进行,只能一边重新练武,一边学习处理羽宫事务,让宫尚角多教教他。
宫尚角没接话茬,想起侍卫统领金应晟递交给宫鸿羽的那份调查文书的内容,不由皱眉:“月公子确定出事的人中的都是同一种药物吗?如果真的是同一种药物,为何会出现三种不同的结果?”
普通人补益身体,有内力的武者内力溃散,地牢里关着的三个无锋刺客则高烧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