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宴不等走进就松开了父亲的手扑到姜妱怀里,她搂着儿子看向殷溶道:“你要连夜出么?”
殷溶点了点头,进前来坐在母女二人对面,他眉头深锁,瞧着精气神不算好,坐定之后第一句话是对着女儿说的:“骄骄,你母亲和弟弟如今都在东宫,阿爹将他们托付给你,你是能看顾好他们么?”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郑重,让殷宪立刻抬起了头,同样认真道:“我可以,阿爹,您放心!”
殷溶这才稍稍放松,他看向姜妱,放软了声音:“阿姐……”
姜妱一边拍着殷宴的背,一边道:“我知道,你放心便是。”
她先是垂下美丽的眼睛,再抬起来时平静道:“做你该做的事,我们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中,你在危机四伏的战场,论起危险,该是我为你担忧……而不是让你在打仗时还挂念我。”
这叫殷溶如何放心呢?
他心里其实十分焦躁,再一次离开姜妱的事实让他坐立难安,那种不安和下意识的危机感让他感觉头皮都在麻,却偏偏又说不出理由来,这又使他的心中添了一层莫名的浮躁。
姜妱见他眉头紧蹙,始终不见放松,他这种状态着实有些少见,让她不禁有些疑惑。
她手下的动作一顿,低头对殷宴道:“安儿跟着姐姐在外面玩一会儿好不好,娘娘跟阿爹有话要说。”
殷宴现在已经能非常顺畅的听懂话了,他抱着姜妱的腰使劲蹭了蹭,这才抬起手来,不太甘愿的让殷宪牵上。
殷宪一边嫌弃“
小崽子还挺挑剔”一边将他小心的抱在怀里,把地方留给了即将分别的父母。
等殷宪姐弟俩一走,姜妱便招手让殷溶坐到自己身边,双手抬起摸了摸他的双颊,这时候都能感觉到他面部线条的紧绷。
“怎么了,你不像是会为上战场这种事而恐惧的人,若真的害怕,那……”
“我不是怕这个。”殷溶立即否认:“我是担心你……”
姜妱歪了歪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却偏偏沉默了下来。
”是出了什么事么?”他这样子其实很不寻常,姜妱也跟着认真起来:“你有什么难处,是朝堂上,还是前线,或者是魏国的事……总得有个缘故吧?”
她的语气和缓温柔,这样的态度有些类似多年前他还是个少年时的情形,那时她对他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和温柔,就好像他还是个年幼的孩童一般说什么都像是在哄人。
他那时候对这种待遇既享受又有些不满她总把他当成孩子,从没有正视过他的成长。
但是在后来,她真正把他看作一个“可恶的男人”时,他却又求神拜佛巴不得她继续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孩子,毕竟孩子犯了错是有豁免权的,她会原谅他所有的错误,而不是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殷溶俯身将脑袋轻轻枕在姜妱肩上,低声道:“我方才小憩了片刻,很短的时间却做了杂七杂八的梦,梦到的都是以前的事——我第一次出征离开你,再回来时就碰上了戾王疯……第二次是签订玉台之盟,还在回来的路上就听到了你的死讯……你不觉得我们不该分开么?”
姜妱有些愕然,她反应了一下,才道:“你这是什么话?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