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甘甜就属于好的那一类。
继承自甘澄和妫太阴的美貌显然非常有存在感,想当年甘澄是修仙界翩翩佳公子,最受女仙欢迎的男仙3常客。而妫太阴呢,也认真风靡过同龄的男孩子,有‘桃花仙子’的美誉。
落到甘甜身上,一切都是历史重演。有人说她是菡萏仙子,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甘甜身上那种少见的纯洁天然。也有人说她是广寒仙子,所谓‘明月知我心,只是水迢迢’,说的则是甘甜美的像月亮,有的时候很近,有的时候又很远。
凡人在乎皮囊,对于美丑看重的不得了!而修仙者看似超脱,实则对此看的更重!一方面喜美厌丑、喜香厌臭这些都是天性,修仙者说是超脱,实际上也是‘人’,是人就逃不过这些。另一方面,修仙者很在意血统,因为‘修仙’这种天赋本来就是可以遗传的(当然,他们并不顽固,因为修仙者有孩子太难,真要在这上面死脑筋,修仙界早就完了)。
一旦在意血统,往往就会十分在意美丑,因为美丑很多时候也是可以遗传的!一个人长得比较好看,往往是祖上有好种子!而好种子为什么会落到他们家,那自然是祖上和修仙者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或者干脆就是修仙者!
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就会演变出对外表的空前在意。
甘甜可不会梳发髻,就是这么些年在仙府过着独立的寄宿生活也没能让她在这上面觉醒什么天赋。过去有周森森周林林在的时候,偶尔还会帮她梳个髻,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她那一头好头发真是一点儿花样没有。
此时就是梳通顺后三两下扎在两边耳后…没有任何讲究,如果不是颜值实在高,这只会显得土气。
“杏花真好看…”甘甜摆弄了一下饭桌上竹篮里的鲜花,这显然是个装饰。如今已经不是杏花开放的季节,即使山中花开花落都比山外晚些,也不是时节了!之所以还有这样好的杏花,自然是修仙者的手脚。
甘甜指尖点了点,于是杏花飞快抽出两细枝。细枝虽然细,花却开的多、开的密,长枝、出芽、成苞、绽放,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不一会儿这两细枝上就各形成了一个花朵团团挨挨挤在一起的花球。
这个时候甘甜才将花枝折下来,在头发两边扎着发绳出别上杏花。粉白的杏花簇在颈边、侧脸处,犹带着晶莹的水珠,衬着宣纸一样洁白无瑕的皮肤,素净到了极点,以至于反过来生出妖冶。
袁圆不小心看了一眼,一下就脸红了。然后就被成法官揪住了,笑着道:“袁师兄怎么回事?怎么看一眼甘师姐就脸红了…难道是喜欢时节不成?”
沈秋水不见得和袁圆多好,但她最见不得成法官时不时来那么一下,一幅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说真的他得庆幸,在他们小楼里的师兄师姐没有特别‘厉害刁钻’的,不然就他这个表现,很快就有人教他做人了!
所以,沈秋水开口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姐那么美,你袁师兄看一眼脸红有甚稀奇?倒是你啰啰嗦嗦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虽然只比成法官大一岁,作为师姐没那么硬气。但师姐就是师姐,沈秋水并不觉得自己认真起来会压不住成法官。
成法官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才嘟哝几声,还没真的去挑拨呢,袁圆已经盯上了他:“师弟倒是很有精力,临近预课时,修行上心思还有限,专在这等小事上下功夫。”
袁圆平常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修行事’,给人一种闷头做事、不太会反抗的感觉。实际这是错觉,就算袁圆相对于普通修真者来说攻击性要小些,性情没那么乖戾,那也是相对而言!
不可能真的让人一次又一次挤兑始终装聋作哑、如痴如蠢!
而且,就是他这样的人偶尔强硬一次,才更让人不能忽视——身为修仙者,偶尔硬气一次可不是凡人那种鼓足勇气支愣一次!修仙者就没有闷怂,只在于愿不愿意、习不习惯对外表现而已!而一旦有对外表现的意思,那就必然是真的。
所以,被袁圆死死盯住的成法官一下就生出了一种悚然之感,仿佛是草食动物被自己的天敌扼住了咽喉一样!
这种危险的感觉他在来到修仙界之后还是第一次,毕竟小楼里的师兄师姐相对而言不怎么难搞。而小楼之外,就算能够接触到一些修仙弟子,大家也没有太多牵扯。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因果在,也不会有人特意向他呲牙!
第一次经历这个,成法官就算是再头铁,经验缺乏的他也有些反应不及,一时之间有些讪讪,自然也就安静了下来。
甘甜忧虑地皱了皱眉,吃完了早饭就和王初平去上今天的课了。
路上她忍不住叹:“我很早就觉察到了,修仙者是不是普遍性子不好?相处的好的少,多是这样无事也要生出事来的。”
这还是甘甜收着说的,真要她来说,修仙者是不是心理疾病重灾区?强迫症、狂躁、偏执、忧郁、强攻击性,等等等等,这些在修仙者中简直司空见惯。这让甘甜有的时候不得不去想,这到底是修仙者生活环境迥异于凡人,由此养出的问题,还是真的是修仙者基因上有毛病,这是先天性的心理问题?
最近本来就在考虑修仙者,不,应该是修仙者和凡人共同未来的甘甜,本来就想的很多,这个时候可敏感了,一下就被这些事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