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画展前三天,迟楠带着画过来了。风雨
浩浩荡荡的车队,清一色低调肃杀的“黑寡妇”,一辆车一幅画,总共十四辆车。
阮明镜看着这么大阵势,心中不由得好笑。她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发话,打头的一辆车就如猛虎扑食,“刷”地一下冲了过来,吓得她魂飞魄散,狼狈后退好几步,最后车子在离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瞬间停下。
李小萌怕被牵连,站在远处哇哇叫着:“明镜姐你没事吧!”
阮明镜怔了怔,摆了摆手,然后恼羞成怒地走到侧面,屈起手指,没好气地敲着车窗。
迟楠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带着墨镜的脸,额头上凌乱地散落着几缕汗湿的黑发,下颌线弧度优美有型,薄唇紧抿。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里夹着燃尽的烟,身上穿着一身脏污的工装服,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无比冷酷。
阮明镜恨不得伸手一下子把他拽出来,仍在地上踩碎他的脸:“迟楠,刚刚要不是我闪得快,现在都成你车下亡魂了。是不是在画展之前,得先给你送一张蓄意谋杀的法院传票,好提高关注度?”
迟楠动了一下,手肘搭在车窗上,从墨镜上方瞅了瞅阮明镜:“抱歉啊阮老板,这几天太累了,实在没看清路。”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阮明镜愤愤地说。
画廊的人全都出去了,一副副往里面抬。画有大有小,全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禁欲,神秘。每一个上面都带着名签,写着画的信息。尽管完全看不到庐山真面目,但经理在核对的过程中,已经笑开了花。
迟楠没有下车,跟阮明镜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至于画廊具体怎么安排,他一句话也没问,好像根本不关心他的画,与之前在白宫的态度判若两人。
不过这么多天的接触,阮明镜已经知道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李小萌跟着经理看完画后,跑过来报告给阮明镜。
她过来时,只看到阮明镜在跟车里的人说话,那人带着一副墨镜,隐在黑暗处,侧着下巴,侧影简直就像鬼斧神工的剪影,好帅!李小萌活了二十几年,最大的缺点就是帅哥,每每遇到帅哥,必然会心悸气喘两眼翻白,是活生生的花痴典范。
嘤嘤嘤幸福从天而降!!!
不过像她这样同时迷恋playboy的一朵女子,自然胆小害羞,不敢轻易上去搭话,只是偷偷拿出手机,调成静音,咔嚓,咔嚓,咔嚓——
阮明镜回头皱眉瞪了她一眼,李小萌收起手机,蹭蹭蹭跑掉了。反正美图到手,她要赶在明镜姐生气之前,好好跪舔,不对,是欣赏!
阮明镜见她跑了,就想去检查一下那些画,迟楠最后吸了一口烟,弹落烟头,如一点星光般消失在窗外:“等一下。”
他从旁边的座位上上拿起一个小盒子,塞到阮明镜手中,阮明镜接过,居然是只装裱精美的鞋盒,还是男士的。鞋盒略重,里面装的有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阮明镜抛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送你的,免费。”迟楠自始至终也没摘下墨镜,所以这一笑,居然痞痞得好看。
说完也没等阮明镜反应,他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刷的一下就从她面前消失了。而此时画都卸完了,所以后面的“黑寡妇”们也都一一跟在后面,随之离开。整个车队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跟训练有素似得,带走一片喧嚣。
刹那间,阮明镜一个人抱着鞋盒站在风中,面对空旷的前方,竟有一丝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