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让本王结合起来,你下手不知轻重,不知时事,前来打探周吉,又是被范文程所牵引,那么至少可以确定一个点。。。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当今天下,除却大清朝,还有谁?”多铎一笑,道:“闯贼已被剿灭,白莲教苟延残喘,南边的明廷?沿海的郑成功张煌言?又或是西南的大西乱军,诸如此类,本王适才所说的通敌,乃是周吉与永历小朝廷的联系,你必然是从那边来的了。”
“狗奴才。。。你险些将本王晃了。”
三言两语间,多铎似乎已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祁京的眼神已变的凝重,而多铎像是能感受他的神情一般,接着说起来。
“本王在府中闲来无事,却是喜欢看看这些东西,城中的銮仪署大火与会馆大火。。。真当本王是瞎子?你不是喜欢废话吗?那本王就与你再多废话几句。”
见那道模糊的身影还是没有出声,多铎一笑,知道如今局势对于而言,已是被扭转过来,终于没让这小贼子抓着他想不想活而一句句的刺人。
“你从南边过来,想要去寻周吉,但此人却已消失已久,你不得不从其他人处打探,而这时,你所在的会馆中出现了陈掖臣这个吏部尚书的儿子,所以你找上了他,却不想,此人是范文程的人,最后,该是他受范文程的意思让你来见本王了?”
“他们又或是觉得本王如今染病,命不久矣,身边该是无人侍奉左右了。。。你这个小棋子,被人利用了啊。”
“你既说了我是南边的人,是觉得他们是引我进来搅事?”祁京依旧在引导着话题。
“不一样。”多铎摇头道:“本王说了,他是想拉人下水,你一个南边的小棋子死活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能进来。”
“身份?”祁京忽然看了看身前的东莪,道:“他要借你之手杀了这个郡主?”
“哈,你这小贼子果然有些能耐……”
“你可知道范文程这老乌龟前日干了什么?”多铎道:“他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嫁祸给了去拜访他的宁完我,恨的宁完我连夜进宫想面圣,又是将摄政王留下的一个后手扑灭了。。。如今,算盘却敢打在本王身上来。”
“京中阿浑的众将与派系几乎全已出去,只剩下几个大学士与几个都统,这其中,还有诸多愚钝之人,唯一能担起局面的宁完我被去除后,就只剩本王了,他如今将你们牵引进来,是想以你之手与本王鱼死网破后再将东莪的死因堆到本王头上来,让本王再无法置身事外。。。。。。。”
祁京道:“为何与我说这些?也是怕被他拉下来?”
“呵呵呵。”多铎大笑起来,道:“本王连你这种陈年旧事的底细都能知晓,还怕一个范文程?跳梁小丑罢了,待阿浑稳定山西局势回来后,不过找个理由便杀了。。。
与你说这些,是让你知道,你在中间的作用何其微小,你自认为从南边来就能彻底隐秘下去了?不过三言两语便被本王猜出,被范文程耍来耍去,堪堪到了本王面前问这些可笑的旧事,然后还是依照谋划死在本王手中?
不觉得太不值当了?你千里迢迢至京城来,只为去做一个老匹夫的棋子?本王既已点明你,那就不要太过执着。”
“而至于你所问的那些。。。。。。。”多铎冷笑一声,道:“又有甚意义?一个老书生加上了一个小侍卫,对你来说,就已是全部了?”
祁京沉默着。
“你还未明白?”
多铎一笑,道:“本王岂会不知你在故意引导本王说出这些话?但即使说了又何妨?本王不在乎而已。”
“对你道出所有,是因为一切对本王而言都不重要。。。本王已乏了,不想再为这些琐事而烦心。。。。。。。”
多铎又已然说了许多,等到了最后才道:“本王虽从未听过你,但却很赏识你这份胆魄,且将匕首放下,把事情说完,之后便投于本王门下。。。。。。。”
“你不怕我是南边的细作?现在不杀我了?”
多铎继续道:“本王一开始是有想过杀你,但你这狗奴才却点出了本王的心思,既有这般本事,合该活下去。
本王不管你的身份,什么明廷也好,什么范文程的走狗也罢,只要你肯安心为本王治病,之后,你想要的一切本王都会给你。”
“反之,本王已无心理会这些斗争了,那么一切都在此结束好了,抓住你之后,我会去解决范文程一系,也该算为大清朝尽最后一份力了。”
。。。。。。。
祁京依旧抵着匕首,眼神平静,即使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几乎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而他之前表达的意思也似乎点醒了对方。。。多铎只在乎自己,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将他与东莪杀掉,这个后果,多铎依然能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