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得太多,李煦是个火炉,他的外袍又披她身上,即便药效过了,钟华甄现在的身子也是暖和的,不想动弹。
“是你太宠我了,”钟华甄不想和他纠缠这种问题,岔开话题问,“京兆尹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开城门?”
“是意外,但也在计划之中。”李煦嘀咕句真没志气,然后松开她的下巴,自己倒杯凉茶,一口喝干净,“事发突然,大司马不信他,提前调动了威武营,他是怕死的,人也聪明,提前让人通风报信。”
钟华甄看他喉结动了几下,又挪开眼,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叹声气道:“刺杀郑邗的人倒不是个聪明的,他来报喜,说你败了,郑邗立即就信了,我是半分不信。”
“郑坛比谁都了解他。”李煦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小几上,也没解释。
钟华甄微微蹙眉:“你倒是厉害,怎么连郑坛都能引上船?”
“这又不难,我这几天要处理事,时间不多,所以先提前和你说说。郑坛是有本事的,一直忍不了在郑家的区别对待,虽是能屈能伸,但他不是安分的人,你也不要因为他放了长公主就信任他,整个京城中,除了我,你最好离旁人都远远的。”
钟华甄心想这十年来她身边也没什么旁人,世家子弟她就没认全过。
李煦知道她没听进去,“你也别信长公主那一套,就算母后真的会收买御医,也不会多手动到东宫。”
她微微抬眸,想为长公主辩解一句,他正好要拿她头发嗅香味,两人的视线突然就撞上了,朦胧昏淡的灯光下,都愣了愣。
钟华甄貌似女子,脸生得好看,李煦没怎么在意过,但也不否认,这是事实。
“你这双眼睛漂亮,”他突然道,“以后不许这么看别人。”
钟华甄微微开口,李煦又说:“你眼神太弱了,湿漉漉的,以你这小身板,我如果不在身边,别人准要看不起你。要是回青州……”
他卷她头发的手一顿,慢慢皱起眉。青州的将军都是一些粗汉子,要是她以后回去,被他们见到侯府世子体弱多病,武艺半点不通,说不定还得带军营里磨炼她一顿,她娇气成这样,去一天恐怕就倒下了。
钟华甄是什么样的身体他最清楚,她只是挥他一把普通的剑就能在家里修养三天,真搁军营里,命都得被人折腾掉半条。
他在那边想七想八,钟华甄则是微咬唇,又避开眼。
李煦嘴巴上有咬痕。
钟华甄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有印象,她只是想自己刚才有用力吗?
李煦奇怪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钟华甄低声开口:“嘴巴。”
李煦抬手摸了摸,碰到唇上印子。
他没什么恶心感,只是放下手抱怨道:“看你咬的牙印,这年头还没人敢在动我的脸……你怎么回事?我都不介意,你扭扭捏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