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医生道:&ldo;看症状应该只是普通的细菌性感冒。输液见效快,烧应该很快就能退下来,你不用太担心。&rdo;说完起身,去里间拿药去了。
余兮兮此时晕晕乎乎的,神思混沌,完全在状况之外。眼睛能看见两人的嘴在动,想知道他们说什么,脑袋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不由眨眨眼,伸手,指尖儿轻轻去挠横过她小腰的手臂,&ldo;秦峥……&rdo;
这嗓音又娇又软,微微哑,跟小猫叫似的。
男人看向她,冷眸中的目光不自觉就柔了下来,&ldo;怎么?&rdo;
她迷迷糊糊,扭头左右看看,像是紧张:&ldo;是要……要给我打针吗?&rdo;然后不等他答话便撅起嘴,柔柔地跟他撒娇:&ldo;人家怕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打针呢?&rdo;
秦峥好笑,坚硬下颔蹭蹭她的脸蛋儿,嗤道:&ldo;你多大了,嗯?二十几岁还怕打针,给我丢人。&rdo;
余兮兮一双迷离大眼望着他,咬唇瓣,可怜巴巴:&ldo;可我就是不想打针呀。&rdo;
他逗她,语气淡漠:&ldo;你说不打就不打?不行。&rdo;
话说完,那女人小脸一垮,瘪瘪嘴,眸子里登时便浮起层晶莹水汽,瞬间就又要哭了。
&ldo;……&rdo;真他妈服。
秦峥无语,臂弯下劲儿给她往上一搂,狠狠吻她粉嫩嫩的嘴,咬牙:&ldo;哭哭哭。小东西,就知道怎么让老子心疼。&rdo;
余兮兮输液的床位安排在一楼,单间单人房,干净整洁,内部还配有独立的卫生间。
秦峥弓腰把她放床上,可刚要起身,那女人便又开始闹腾,小手勾搂他脖子,紧紧的,怎么也扒不动。他没辙,看出这姑娘无论喝醉还是生病都是个小无赖,只能还是把她抱起,放腿上,耐着性子又亲又吻,好一阵儿功夫才把她哄到床上躺好。
&ldo;你不可以走,要守着我呢。&rdo;她纤细的指尖勾勾他衣摆,小声道。
&ldo;事儿多。&rdo;他嘴里不是好话,却俯下身,温柔亲吻她眉心眼角,&ldo;输液了,不许乱动。&rdo;
两人一个撒娇一个宠溺,亲昵得旁若无人,边儿上的年轻护士一不留神儿就看完全部,忍不住抿嘴笑,一边挂吊瓶一边打量病床上的姑娘,由衷感叹:&ldo;秦营长,您夫人长得真好看,白皮肤大眼睛,和您特般配。&rdo;
部队医院不面向社会招人,护士几乎都是医学护理方面能力突出的女兵,有军籍,上过训练场。和城市里娇滴滴的女孩儿不同,她们吃苦耐劳,能扛得住日晒雨淋,白皙柔嫩的皮肤也在年复一年中变成了小麦色,变得粗糙。
秦峥略勾唇,极淡地笑了下。
那头护士长已经给余兮兮的手背消完毒,肤色太白的缘故,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旋开针头,对准,迅速扎进去。
手法娴熟,疼痛只短短瞬间,余兮兮几乎没什么反应。
药物有安神效用。
不多时,她沉沉睡去,淡粉色的小脸陷进柔软的黑发和枕头里。
秦峥安静坐在床边,护士长收拾完东西后回过头,蹙眉,压着嗓子道:&ldo;秦营长,你这身上又是泥又是雨的,干脆先回宿舍换件儿衣裳?&rdo;
男人的脸色和语气都很淡,&ldo;没事儿。&rdo;
年轻护士也接话,&ldo;您今天带队野外实战训练,累一天了,还是回去休息会儿吧。您夫人这儿有我们呢。&rdo;
他说:&ldo;不用。你们歇着去吧。&rdo;
两人见状相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身,拿着东西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秦峥垂眸,大掌捏住她纤软的小手揉了揉,嗓音低低沉沉,自嘲似的笑,&ldo;敢走么,醒了要看不见我不得哭死。&rdo;嘀咕句,&ldo;真是个小祖宗。&rdo;
不知是药物原因还是其它,余兮兮这一觉睡得极好,甜甜沉沉,半个梦也没做。
她闭着眼,皱着眉,仍觉得有点晕。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从基地出来后,神思恍惚头痛欲裂,想起前一晚和余卫国的争执,想起那记打在她心上的耳光,想起陈梳端庄清贵却无比令她恶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