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整晚,江哲平才刚进院子,许愿瓶突然从江哲平的口袋里滑出来,“叮咚”一声掉在石板上。他蹲下来捡起那个小玻璃瓶,盯着它呆了半会,倍感不安。
他捏紧瓶子,隔着玻璃看到客厅灯火放亮,只见江海儿身着一套运动服,不停捏起双拳收在肩前,在拼了命抬脚踢。每出一脚便发出“哈”的喊声,有模有样。每出一角都张足角度,把腿蹬得死直,那力度感不禁让他想起夏正期的出手。
她遗传自江家的优良腿长快要横扫到客厅的摆设。小丫头在客厅玩“暴力”竟然没人看管,每抬一脚都叫江哲平心颤啊。
江哲平不禁抚额,想:这丫头,真缺管教!今天又玩什么花样……他踏入客厅门口双手抱胸拧眉训斥:“江海儿!你在发什么疯啊?哪学来的“暴力”?这里不是道馆,别把这里的摆设都翻了啊。”
江海儿立刻停下脚,鼓了鼓腮帮子,白了他一眼说:“对你这种二十多年人生只有女人围攻的白痴男人来讲,你不会明白当一个耀眼女主的努力与艰辛。不论是“樱野三加一”或者“旋风少女”,里面的女主我都喜欢。武力值都是经典啊。”
对江哲平来说,他没有少女心。只有两个字:不懂!
他已经够烦了,现在这个未成年少女还一天一花样的任性,他一手叉腰,一手蜷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天灵盖,说:“都什么时候了,小升初都要毕业考了。你自己不会打算面试哪间学校?不会为这个做做奋斗准备?还在给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偶像剧?你再看我就没收你所有的电子产品。”
“我是温习好才看的剧,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说罢她双手抱胸,“我不服!”
“你!”他看看掌心的玻璃瓶子,灵机一动,揪起她小辫子说:“你忘记了夏一心说过什么了吗?叫你听我话,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啊?”
说到这江海儿更不悦,她转过身,拽开江哲平的手,反驳道:“你还好说!你答应过一心姐姐的不也没做到吗?现在还把人家给弄丢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姐姐已经不是你的王牌了。”
“你……”江哲平怒不可遏,只能感慨:青春期的小孩最难教。
这时,江老头子徐徐走入客厅,看那僵化的状态,问:“你俩怎么了?少吵一天也不行啊?”
江海儿立刻跑去江老头子身后撒娇道:“太爷爷,叔叔不讲道理!”
“怎么不讲道理了?”江老头子很乐意当一下“和事佬”,他拄着拐杖悠悠地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
江海儿继续说:“我最近啊,温习完后看了两套剧,女主角都很英气。我就当偶像罢了。可是叔叔还是说我没有好好读书,要没收我所有的电子产品。”
“哦?”老头子饶有趣味地看看江哲平,又看看在自己身边不断给自己“按摩”着手臂的曾孙女,说:“偶像,谁没年轻过,谁没有偶像。当初哲平的偶像,好像都是二次元的,比海儿还差劲。”
“哈哈哈哈!”江海儿捧腹大笑起来。儿童就是好,无忧无虑,听到“胜利”或“表扬”就会毫无顾忌大笑一场,不喜欢的话,就会找最疼的人撒娇。
可是,江老头子是好话说在前罢了,他继而说:“不过,海儿,电视剧的镜头都是夸大美化的。艺术源于生活,编剧只是对生活的感触点刻画得更细致去感染人心。那种角色的偶像,不能太深厚去崇拜。”
听完,江海儿嘟着嘴说:“哼!你们都很烦啊!”说罢,晚安也不说一句,净扳眼皮吐舌头,送江哲平一个鬼脸,就往房间走。
她关上房间门,背着门板心里窃笑:哎呀呀,你们都这么反对我崇拜偶像,还好,我没说出暑假我想去学跆拳道啊,不然你们……都怪你,江哲平!
看着曾孙女上去,老头子挑起拐杖指着江哲平沉重道:“你,跟我上来。”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一进书房,江哲平便主动问:“爷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江老头子缓缓坐下,放下拐杖,吩咐老张去泡杯茶,便说:“爷爷到了这年纪没什么的,就是跟老朋友下下棋,谈天说地的,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
“爷爷,以后要注意时间。”他放下公事包,扶好江老头子坐下后,自己着在书桌的对面。
江老头子心里一甜,这小子对他说这些关心话是百年难得一听。他饶有趣味地看看他失落的样子,笑着说:“不是我不注意时间,而是那些朋友都是值得交心的。每次会面后,都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这才是真朋友。”转而问:“你呢,干嘛这么颓丧的样子?”
“爷爷……”江哲平不知从何说起。
江老头子叹息一下,噱了口热茶说:“自从那次风云变幻后,你这个爹娘失踪的小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只要你动一根手指头我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懒得说罢了。这个表情回来,不用问,肯定是情伤。”
江哲平没想到从前逼迫着自己和颜晓寒分手,那个看上去对自己的感情生活蛮不讲理的爷爷是那么明白自己。瞬间热泪盈眶。
江老头子明知故问:“说说看吧,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