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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承国安排了人,但待在病房时间最多的还是程隐。病房里大多时候都是静悄悄的,她和昏迷的沈晏清在一片寂静中默默相对。他还没怎么,她倒是先瘦了些。
程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回国之后一直觉得他烦,整个人比以前变了很多,有时候也会想从前清冷、少言少语对她没什么表情的沈晏清,然而现在他躺在那不说话安静了,她又觉得不是滋味。
还好,沈晏清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终于睁开了眼。
程隐对上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愣了半晌,“蹭”得一下猛然站起。
他嘴唇有点干,说:“水。”
程隐赶忙给他倒了一杯,揽起他的头喂他喝下。喂完水,略有些忐忑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医生说,脑震荡醒了后可能会有后遗症。
沈晏清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淡淡,让她莫名悬起了心。半晌,他握住她放在床沿的手,闭了闭眼,略带无奈道:“别闹。”
程隐紧绷的肩一松。
他捏了捏她的手:“你怕我睁眼会忘了你?”没等她回答,他道,“要是忘了,我这一下不就白挨了。”
人终于醒了,脑子也没出什么问题,程隐心里的大石终于稳当落下,有心情顺着他的话闲扯:“那怎样才叫不白挨?”
“当然是跟你好好算清楚。”他脸上略白,带着些许病色,轻轻扯了扯唇角,“我估计你下半辈子都得赔给我了。”
程隐撇了撇嘴,“知道你沈总身价不一般。”说着,她站起身,“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道:“我现在不想吃。”稍用了点力扯了扯她,“陪我躺一会儿。”
睡了两天还没睡够,程隐腹诽,到底还是没有挣开他的手。
病床不大,两个人躺有些勉强,程隐枕着他的手臂侧躺在他怀里,怕碰到他脑后的伤口,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
两人分享同一床被子,沈晏清给她掖好被角,说:“睡吧,我也再睡会。”
他的下巴抵在她额头,程隐嗅到他身上极淡极淡的熟悉的沐浴乳味道,还有若有似无的药味,心里多少有些酸,抿紧了唇。
没再说话,程隐这些天都没睡好,不多时便沉沉入梦。床小,沈晏清动了动,侧过身子来,和她正面相拥,正好不必压到脑后的伤,反而更舒服。
睡了两个小时,沈晏清醒了,护士进来换药,程隐还在梦里。门一开的刹那,他便微抬头,抬指抵在唇前示意别说话。
护士拿着药,开口说了一个字被堵在喉咙里,瞧见床上两人相拥的姿势,略红了脸。
沈晏清小声说:“药先放下,等等再换。”
换他头上的绷带就得叫醒程隐,沈晏清见她睡的香,知道她肯定没有休息好,私心想让她再多睡一会。
护士点点头,放下东西赶紧出去。关上病房门,一边朝工作岗位走,心一边跳得微快。
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之前她和一帮同事还在猜天天守在病房里的那位小姐和床上的病人是什么关系,现在人家都躺一个被窝抱一块了,是什么关系一目了然。
好歹花痴了几天,想到刚刚沈晏清冲她做的噤声手势,男人眼里清冷,一举一动全是对怀中人的温柔小心,不禁又红了脸。
真是,怎么好事都是别人家的!
……
护士走后,第二个进病房的是段则轩,沈晏清入院当天他来看过,这回并非程隐联系他,只是来看看沈晏清情况有没有好转,没想到人竟然已经醒了。
迎头被沈晏清送了一个噤声眼神,段则轩看着床上抱在一块的两人,突然有点不知该不该进去。
他轻咳了声,轻手轻脚进去,拉着椅子在病床边坐下,说话声不自觉小了很多:“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