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中,唯有王丞相忧心忡忡。
老丞相看着契丹使团走远,再看看态度强硬丝毫不肯退让的包拯,摇头叹气,“包拯啊包拯,你可真是……”
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在意他的忧心忡忡,所有人都在为压下了辽人的嚣张气焰而欢呼。
展昭笑容满面的朝不远处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挥挥手,回道马车旁让车夫等街上稳当了再走,然后钻进车厢继续送两个小郎上学。
苏景殊和王雱立刻上前,连说带比划的吹彩虹屁,“展护卫超厉害!英勇无畏!铁骨铮铮!气冲霄汉!我辈楷模!”
振奋人心!就是那么简单!
要不是车厢空间小施展不开,他们俩能蹦上天。
展昭被夸的脸红,连连摆手表示他也没做什么,“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而已。”
有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有开封府的护卫衙役,还有王丞相身边的禁军将士,是大家一起打击了辽人的嚣张气焰,光夸他自己不太好。
其实今天这事儿如果不是王丞相不想节外生枝主动退让,只那些禁军将士也能让辽国使团灰溜溜的离开。
包大人也说过,王丞相在政事上的作为无可指摘,只是这脾气实在软和,和官家一样事事都想息事宁人,宁肯受委屈也不想生出事端。
苏景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展护卫,朝中和王丞相想法差不多的人多吗?”
展昭表情沉重的点点头,“官家和王丞相皆是如此,朝中和包大人一样强势的才是少数。”
京城繁华富庶,两国打仗只在边地打,怎么也不会打到汴京。
朝中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花钱买平安,处处退让处处求和,宁可输银纳贡割地赔款也只求偏安一隅,全然忘记北地燕云十六州还在契丹人的铁蹄肆虐之下。
他们今天打了辽国使团的脸,他日辽国使节在朝堂上发难,到时即便有包大人和少数朝臣据理力争,只怕也挡不住大部分人苟且求和。
苏景殊:……
不愧是你,大怂。
怂的如此清新脱俗,怂的如此别具一格,怂的如此让人想重开日月换新天。
咳咳,过火了。
小小苏,冷静。
展昭捏捏眉心回神,“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现在发愁这些太早,等将来考中进士当了大官再发愁也不迟。”
苏景殊蔫儿了吧唧,“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现在不发愁,将来有资格发愁了又有其他事情,没准儿等他们一回神,哦豁,北宋变南宋了。
要不还是炸了吧。
地下水渠承担着京城排水的任务不能随便炸,把他空投到隔壁辽国一通乱炸,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苏景殊仔细想想,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朝廷硬气不起来,辽国京城天天爆炸都无济于事。
真宗皇帝打了胜仗都要赔钱,现在这位官家比真宗皇帝的脾气还软,好在朝中不全是任人拿捏的面团儿,不然大宋就真的要凉了。
两个小郎从欢呼雀跃到蔫儿了吧唧,只需展猫猫几句话。
展昭挠挠头,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但是这事儿他实在不在行,直到马车停在太学门口也没想出怎么让两个小郎恢复笑脸。
苏小郎和王小郎有气无力的从马车上下来,朝手足无措的展猫猫说声再见,然后“互相搀扶”走进校园。
背影萧瑟,孤寂寥落,怎么看怎么可怜。
展昭:……
他错了,他不该在两个孩子面前说那么多。
展猫猫收回目光,让车夫不用管他直接回去,然后开始疲惫沧桑的巡街。
背影萧瑟,孤寂寥落,比苏小郎和王小郎看上去还要可怜。
开封府包青天当街浇灭辽人的嚣张气焰,百姓喜闻乐见奔走相告,消息传的飞快,短短一会儿时间,太学和国子学已经沸腾了起来。
不愧是阎罗包老,不愧是青天包公,若朝中大臣皆如包大人这般寸步不让,何愁不能收回燕云十六州?
苏景殊和王雱来进来的时候还想着路上耽搁了时间教室里只差他们两个,来了之后才发现教室里几乎没有人,大家都在院子里讨论包公此举有多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