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要继续。我看到我打包回来的饭菜,突然很佩服自己。当时的情绪都已经快让我崩溃了,饭菜居然也没忘记带上。留着晚上吃,自己花了钱的。
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太安静了。我把行李箱打开,把东西依次归位,开始做卫生。明天开工,我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眼前像过电影一般把故事又重新演了一遍。心里像有一根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扎着我的血肉。没扎一下,我就疼一下,提醒我自己的自以为是和愚蠢,还有,遗憾。
我以为我会茶不思饭不想,我以为我会在工作中频频出错,我以为我会整日失眠。都没有。工作让人心安,忙碌让人忘掉烦恼,充实让人过滤掉伤痛。
工作了一周后,迎来双休日。我照例去姨妈家走一遭,姨妈过年的时候都会留在b市过年,我每年从家乡回到b市后,都会给她送一些家里给姨妈准备的土特产。
我到姨妈家的时候,姨夫家里人很多,姨夫正在和他的朋友打麻将。我被姨妈迎进门,她照例问我家里的情况,姥姥姥爷怎样,我的个人情况也没被忽略。
只不过我想忽略。“我们已经不联系了,跟小江。”
“不联系了?为什么?”
“这不很正常嘛,见过面了,也交流过了,但是发现不合适,就不联系了呗。”
“我听你妈说了,这个小江很优秀啊,你怎么不抓紧一点呢?你啊,就是太笨,你得哄着来啊,男生都得哄知道吗?”看姨妈这架势,她要给我讲经验。
“行了,姨妈。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确实也觉得小江很优秀,但是他没看上我,就算了吧。”
“我不是说了嘛,你要会哄啊,所以我不就要——”
“您别说了。这事就算了了。咱不提了行吗?”
“你自己反省反省,我再给你看看其他合适的。”
在姨妈家吃过饭,给了许洋压岁钱后,我就离开了姨妈家。如果继续留在那,我就要接过姨妈的活,去给正在打麻将的姨夫端茶送水洗水果。姨妈家房子大,有一间专门的麻将房,用来招待姨夫的重要客人。麻将房里乌烟瘴气的,从门前路过我都被呛得咳嗽。我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却没办法来去自如,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我根本就不用跟妈妈说,姨妈也会告诉她我跟江宇之完了。果然,我晚上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辞还是一样的套路:我太让她操心了,我不太不懂事了,小江那么好的孩子被我错过了;爸爸又怎么气他了。尽管我很耐心地跟她讲,是江宇之看不上我,我仍然逃不过一顿数落。总之,相亲失败这件事,总能怪到我身上。男方不喜欢我的时候,就是我傻,不会抓住机会,怪不得这么大了还找不到对象;我不喜欢男方的时候,就是我眼光高,太挑剔,好高骛远。
我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从我相亲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失恋我都能挺过来,这些算啥?
或许,我应该见一见下一个跟我相亲的人了。是吧,江宇之。
下一个相亲的人还没着落,江宇之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其实我看到手机来电的时候,我不确定是不是江宇之的手机号。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删掉了,只是隐约还记得他手机号的前三位。
电话响了很久,我还是决定接起来,“喂。”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是我。”真的是江宇之。他的声音里没了往日的轻松,多了几分成熟。这该死的声音,勾起我全部不美好的回忆。
“嗯,有什么事?”
“你的手套落在我包里了。”
原来是落在他那里了。跟江宇之闹翻以后,我第二天准备上班,就发现自己的手套不见了。我又重新买了一双。
“哦,谢谢啊。我已经又买了一双,那双你就帮我扔了吧。”
“扔了?要不我给你送去?你还,还在生气吗?”
什么叫“我还在生气吗”?我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咱俩之间是可以问生不生气的关系吗?”
“你那天哭成那样,我很抱歉,我——”
“打住,你忘了吧。你当我那天神经病,我已经好了,这跟你没关系。好了,如果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那也没必要微信都删掉吧?”
“断得干净一点儿而已。再见。”我挂断电话。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之前就是一直在欺骗自己相信他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就像傻子一样去一再表白。
都是错觉,所以今天这通电话也是我的错觉。我仍然以为他是喜欢我的——错觉。
我确实需要一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了。老天有眼,一位工作上认识的张姐给我介绍了她的朋友,名叫火哥,不好拒绝张姐,就答应了认识火哥。
张姐是一位文学狂热爱好者,找到我的时候,就一直跟我说想在我们公司的杂志上发表文章。可她写的是科幻,而我们公司的杂志是历史题材。我没法帮上忙,只能对她的作品提了一些我个人的看法,这样的互动反而让我们熟悉起来了。
张姐说给我介绍的这位有为青年火哥是她在一个活动上认识的。这个青年身高185,跟我是老乡,性格特别活泼,还告诉我他是狮子座,跟火哥聊天就是要使劲夸。
我加上火哥微信后就被火哥热爱艺术的热情震慑到了。因为火哥三句话不离他的艺术,如果不是火哥早就说了他的本职工作是建筑师,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喜剧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