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满脸讽刺地问我:“你就不想问问我的腿是怎么回事吗?”
“我确实好奇。距离上次见面也没多久,怎么变伤残人士了?”
“拜你所赐。”
“胡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最后一通电话诅咒我摔坏我的腿!”
“你怎么摔的?”
“滑雪,半月板损伤,还做了手术。”
“都做手术了还往家里跑?看来你还不严重。”
“我在家里做的手术!”
“b市那么多好医院为什么回家做手术?”
“我——你别转移话题,我在哪做手术怎么了,家里的医生更靠谱怎么了?”
“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小心别摔坏了腿,你就赖上我?大哥,你想往搞笑艺人上发展吗?”
“上次我和你一起滑雪的时候就出现问题了,只不过我没有在意,你有没有良心?一点不愧疚?”
我本来想反驳他的,但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们一起在滑雪场,他教我滑单板的时候。
如果这样说,我确实是有些责任的。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多了,你不看到了嘛,我都能走路了。”江宇之估计也没想到我会服软,竟然一时语塞。
服务员陆续为我们上菜。我把江宇之的牛排端过来,用刀叉切好,放回到他面前,说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给你切牛排。”
“好极了,觉悟真高。”江宇之嘴里还塞着意大利面都不忘记挖苦我。
“你不是要谈吗?谈什么?”不管是出于心里的一丝莫名的胆怯还是想斩断一切的决心,我还是先把话挑明了。
“老乡见老乡,也不打个招呼就走,我特别想问问你怎么回事。”江宇之吃完意面,放下叉子说。
“我和你点头了,还想怎么打招呼。”
“那也太敷衍了。”
“你严肃点吧,有什么正事就赶紧说,我们之前也算不欢而散,我作为一个正常人没法跟你心平气和地打招呼。你要是只想说这个事的话,那吃完咱们就各回各家。”
“有正事,我吧,我想说——”江宇之吞吞吐吐的,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
“不想说就别说了。吃饭吧,我饿了。”我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于是我们就各自吃饭,高度贯彻“食不言”。
我胃口不好,三两下吃饱了。抬头看他,发现他也一样。
“吃完了咱们就走吧。从现在开始你听我安排,我先去结账,然后再一起走,你去哪,我帮你拦辆车。”
江宇之也不说话,只是点头。
江宇之站在餐厅门口等我,始终欲言又止。我示意他先继续等着,我去叫车。
车很好叫,我跟他招手,让他过来。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