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乐,爱恨嗔痴。
能救人亦能害人,善恶本在一念之差,却因立场不同,背道而驰。
在很久很久之前,仙魔本为一体,因人有善念恶念之分,迫使善恶两体分离,善念继为仙,恶念释为魔。
墨谦羽在离开魔界之前,专程来到熔炎崖底,梼杌察觉到一股强悍的魔息在向自己靠近,抬起眸子望向来人。
同样的漠然,同样的瞳色,墨谦羽都有种他们是父子的错觉,男人体格健壮,肌肉虬结,红发赤眸,耳垂上挂着一枚心形白色坠子,这抹含蓄纯粹的色彩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胸前刺刻了虎纹图案,上半身也不穿衣遮掩,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袒露在墨谦羽面前。
“怎么,想和我唠唠嗑啊?”梼杌冲着他咧嘴一笑,两颗虎牙为他增添了一丝痞气。
墨谦羽不作声,只在他一米距离席地而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桀骜不羁的男人,梼杌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前辈上次说的究竟是何意,你和我师尊之间……”后面的话就像一根鱼刺哽在喉咙,墨谦羽怕事实真如他那样所想,更怕自己难以承受。
梼杌这次收起了笑,这小子什么意思?觉得自己和他师尊有一腿?
“喂!我说你,堂堂一个魔尊对自己的师尊起了龌龊的心思,难不成也要将我想成如你一般的龌龊之人。”
梼杌不开心了,他只是嗅到了熟人的气味,又不是和他师尊有奸情,再说了他师尊是谁自己一点都不认识,长什么样子也没见过,这小子倒好,跑这来兴师问罪。
梼杌眼不见心不烦,不耐烦的对他挥了两下手,示意他赶紧走,再不走就别怪他动手动脚了!
墨谦羽也不颓丧,拍了拍身后不存在的灰尘,一个瞬移人就消失了。
梼杌睁开那双狭长深邃的赤眸,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耳坠,似叹息又似呢喃“哎,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永不见天日,天道那狗日的棒打鸳鸯,将你我分离,此仇不报非我梼杌作风!”
魔尊做事效率出奇的高,不过片刻,便集结了百万魔军,风冥被他不顾别人死活的做派吓了一跳,他得告诉魔尊动手可以,但是不能伤了楚云泽。
魔人皆着黑色甲胄,手抓五尺长的狼牙棒,棒头被锐利骇人的尖刺倒钩覆盖,暴露在魔界阴冷的日光晃照下,折射出嗜血的寒芒。
为首的几名纯血魔人,手里攥着各色法器,有刀剑、有斧锤、有鞭弩、都是一些杀伤力极强,威力极大的武器。
“一举攻入修真界,夺回魔后!!”此起彼伏的呐喊在这片空旷土地上回响,其他修士的死活他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白洛璃给抓回来,重新囚在他身边。
魔界这次骤然发起进攻,让修真界各派没有做好丝毫防备,护山结界一个接一个的启动,各掌门迅速传令门下弟子,做好应战准备。
白洛璃这只右眼今天连跳了好几下,按他迷信的说法就是今天定有大事发生,血光之灾。
特别是听到许落歌的传讯,魔界挑起人魔之战,现下已突破修魔两界的屏障,正在向修真界进犯。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浮云不知何时散去,乌云取而代之,天空变得阴沉,阳光被黑云遮蔽,整个修真界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云越来越密集浓厚,仿佛是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聚合,风声渐渐加大,呼啸而过,带来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紧张萦绕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九霄之上,墨谦羽神情慵懒的斜靠在几匹飞翅魔兽拉扯的辇车上,辇车四围环以朱栏,栏内铺设着柔软的锦缎垫子,东西南北四角高高伫立一根柱子,连接着上方的穹形顶盖,顶盖边缘挂满了薄纱帷幕。
正中间的人儿在帷幕的半掩下时隐时现,底下是泱泱魔兵,上方是魔尊亲临,所以这次墨谦羽来真的了?
那群魔兵哪也没去,就停驻在霁月山脚下,许一和许二心里虽有惧意,但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看护好这座灵山。
许落歌不知道墨谦羽的用意,两边互为对峙,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谁也不肯先服输半分。
白洛璃仰视那停留在高空中的辇车,胸口那块一阵阵的抽疼,苏子薇和萧天宸领着自峰的弟子,全部严阵以待。
就连从不轻易现身的温广白也都领着自己的那群弟子站在许落歌后方。
其他的门派一看魔尊要先从攻破霁月山开始,逐个击破其他的门派势力,也都纷纷御剑来到霁月山助力许落歌。
魔尊到底长什么样子,谁都没见过,只有许落歌、白洛璃、楚云泽清楚,最为难的是他们,夹在中间这滋味真不好受。
“不知魔尊亲顾霁月山意欲何为?看这架势,魔界只是想与霁月山和谈吗?”
率先发话的许落歌心里也摸不着边,只能这样一句句试探那位魔尊了,霁月山可是他的师门,他不会这么冷血吧……
墨谦羽依旧保持着“哑巴”状态,倒是山脚下的魔兵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