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海军区里的第三日一早,商暖跟着盛承骁早早醒了,之后便和隔壁的军嫂一块儿去跑步。
盛承骁看她兴致盎然,笑笑,留下张纸条,自己便先行往冰刺那边去了。
等商暖跑步回来,简单换了套衣服便去上班。
盛国强给她安排的工作不算太清闲,但也不必时时忙碌。只要有什么重要些的会议,她便跟过去做会议记录。盛承骁把她的单反相机也带来了,商暖还能拍照存档。
撇除刚开始就职时的不适应,到今天,商暖已经基本熟悉了自己的工作流程。一般会有人把会议的具体时间提前半日告诉她,她到了会议现场也不用说什么,安安静静负责记录就是。
昨天去的一场临时会议上,看两个营长因为一个观点掐得脸红脖子粗的,商暖还觉得很有意思哩。
今天有四场需要她去做记录的会议,最早的一场在上午九点半。商暖挺喜欢兵哥哥或兵大叔们开会的,气氛活泼在其次,主要是会议也不冗长,最慢的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开完了。果然是当兵的呢,行事利索,风风火火。
今早的一场会议则用时二十六分钟,这要放在其它的企业一类的地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吧?不过她才来,没准日后会有耗时长一些的呢!以她的性子,短时间的尚可,会议要长了,再有趣她恐怕都会犯困。
嗯,就是这样。
关好录音笔,将文件夹合上,商暖客客气气和众人告辞完就要离开了。
“站住,把会议记录拿过来我看看。”猛不丁的,却是被人喊住了。
商暖先还没意识到是在说自己,等有人拦住她了,她才后知后觉回过头,看到了前边开口的一个副营。
副营的面色很臭,望向商暖时并未掩饰自己的不善。
商暖迟疑了下,将会议记录递了上去。
场中资历最高的也就是这个女副营长,她要求看下会议记录,应该没什么吧?
然,记录本被粗鲁地翻开后,‘啪’一声,本子被用力甩在桌子上了:“你看你记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逻辑性你没有吗?就你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抢着来做记录员?趁早滚回家去吧!”
说罢女副营气哄哄地背过身,好似商暖真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商暖拿起自己的记录本,小心地把被弄皱的地方抚平了,轻轻柔柔的,不掩珍惜。
一众路人甲看了,不知怎么就心疼起了这个女娃。
虽然他们没看到女娃娃都记了些什么,可副营这态度也是过了吧?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姑娘的水平资历不够来当记录员,可人家没得罪你,态度也好啊,什么东西不能从头学?
毫无例外的,这些人都把商暖看成了需要呵护的脆弱小白花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惹恼了这妮子,她能一爪子扒拉下你一块肉来。
“副营长,我真的有写得那么糟糕吗?”抱着自己的记录本,身上还背着个相机,商暖诚恳地疑惑着。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霍然一击桌面,桌上的水杯都跟着抖了三抖,发出战栗的声音,女副营的脸更黑了。
有不明真相的兵哥哥想不明白一向好相与的副营长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当下便想上去调停。
却见副营一个眼刀飘过来,意思不言而喻——胆敢多事,就要付得起代价!
商暖也不在意有没人替自己说话,很快她就声线温软而坚定道:“副营长,能请你复述一下我记录的内容么?”
“就你写的那些乱糟糟的东西,有个狗屁价值,我为什么要复述?”
又一只手拍到了桌面上,女副营咄咄逼人。
商暖歪着脑袋,又正起来脑袋,更好奇了:“可是不复述一下,怎么能证明你真的是看了我写的东西而不是故意挑刺呢?”
表情跟无害的小兔子似的,偏偏说起话来扎人还让人挑不出不对的地方,商暖话音才落,便得到了几名兵哥无形的支持。
冷笑,女副营长骂咧了句:“不可理喻,你的直属上司是谁,我直接去找他说。”
没有正面回应商暖,女副营长到了这气势倒是告罄了,说完就想离开。
商暖却不打算随意任人揉捏,女副营一行人还没完全离开办公室,她便加大了音量说了声:“副营长,我可以理解你爱护弟弟的心情,但我也听说了,军人作风应当是严于律己了才能律他人,或许在你眼里,你弟弟才是这个记录员最合适的人选,但我自信自己或许不够优秀,可还是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我会把记录内容递交给您口中我的上司,让他来评判我是否失职。”
一大通话说完,又恢复了呆呆茫然的模样,商暖往自己的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