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敏儿在自己岗位上的工作业绩很不错,按照正常的流程,她可以调到个更好一些的位置去了。本来只要盛承骁签了手续放人,自然有别的人来接任她现在的位置,可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她最后还是给推了,说自己很习惯现在的岗位,暂时不想要离开。
如此一来,即便军中有意提拔她,也止不住人家自己不想走。
盛承骁知道这事后也找施敏儿谈了一次,施敏儿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盛承骁也便作罢了,倒是问及了她是否有回家看望施权。
“谢首长关心,我父亲身体很好。”施敏儿说着微微一鞠躬,顿了顿才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
“去吧。”盛承骁自是不会挽留她。
施敏儿蔫眉,眼梢处浅浅一丝失落。
时至今日,早已不明白当初的坚持,究竟还有什么意义。之所以还不愿意走,也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和无望,跟侵入骨髓了一般地习惯,所以无法,也不愿意回头了。
施敏儿走到办公室门后,即将推开门那一瞬,就听身后遥遥传来一道低沉男音。那声线里啊,不带半分的爱慕和暧昧,“敏儿,没事多出去走走,多认识一些人吧,你的目光,从来就不该拘泥在我一个已婚男子的身上,不论是身份还是道义或者我的心,都不可能容忍我做出越轨的事,我想你也该明白。并且,没有人会为你的不明白买单,你的年华和时光,不该被这样辜负。”
盛承骁坦诚,若非施敏儿是施权的女儿,他完全不会多事和施敏儿说这些。但施权于他,毕竟有赏识之恩,如此,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的女儿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他身边出现过的女子,有人一如既往从来是他的小太阳,地球不灭,阳光不熄,那是商暖。
有人急功近利离他而去,又在得知他家世煊赫后回来纠缠不休,心狠手辣过,终在临死一瞬大彻大悟。这样一个女子,他原谅她。那是谭侧侧。
有人挂着他姐姐的头衔,却悖逆人伦倾心向他,不仅折磨自己,也折磨身边的至亲,令他进退为难,那是盛舒夏。
还有一个女子叫施敏儿。她对他的感情,来得让他莫名其妙。她不争不闹,平日里也始终恪守本分从不越过雷池。一个女子将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用于爱恋一个永不可能回应她的人,于盛承骁看来有些可悲,可也仅此而已。
一个男人爱你,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哪怕需要闯过地狱度过溺川匍匐从悬崖底下爬起,他也一往无前不会在你面前喊半句苦。
可一个男人若不爱你,你再多的情深,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无言的负担。一旦你的情意触及到他至爱之人,他要牺牲你,多么容易。
所以,“放手吧。”
放手了,你的世界还很宽广。
施敏儿在听到“放手”二字时,终于是甩门而去。
放手啊……
从他口中说出来那样容易,可却要她亲手斩断心里盛开的那朵名为深情的花。
这个男人,她果然,从来踱不进她的心里。
其实很多年前她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那样偏执骄傲的男人,就像草原上的孤狼,一旦认定一个伴侣,便终身不会在别的母狼身上移情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