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惊惧紧紧缠着神经像一张扯不开,撕不破的网。雷厉霆就那么静静坐着,明明是她居高临下却有种紧迫感扑面而来,搅乱了她的呼吸。
弄不清是烟味太呛人,还是他的目光芳冷冽,霎时有种寒冷至极将要冻僵之感。迫切想开口说些什么,空白的脑子如同这一室烟雾,找不到只言片语。
整个人顿时僵化成石,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小心翼翼。深恐一不小心雷厉霆便会化身怪兽扑来,将她狠狠撕咬。
等待的时光如蜡油一滴滴落在心尖上,煎熬着每一个神经。不知过了多久,冷冽的声音无一丝感情:“你就这么喜欢欧烈新吗?”
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愤怒或妒嫉的情绪,只是,他的话重重伤了她。原来,他所谓的爱里无一丝信任。那么他眼中的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蜂拥而至将她淹没,心里有两个小人剧烈争吵了起来。一方说:既然他不信,说再多也是徒劳。一方说:将事情讲明白,他会理解的。
两个小人的争吵声在耳边嗡嗡作响,身心俱疲的她根本只觉得头重脚轻。累,自手指漫延至全身,她无力辩驳,更无力和他争吵。
林熙蕾的沉默撕开了雷厉霆心中的口子,被理智关押的猛兽冲破闸门。毫无预警一只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沉痛,愤怒,妒嫉使俊脸扭曲变形。
他的问正是她心中所想,唇缓缓绽开不知时适的白梨:“你想的是怎样?”心痛到至极已然麻木,从中溢出的酸涩浸泡着她整颗心。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要一个答案。她说,他会相信。就算她惹出再大的事,他也心甘情愿去解决。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解释?难道,那一周的恩爱都是虚假?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欧烈新?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抽干。保持着那朵倔强的笑花,不使它过早凋零。他可以怀疑她一切,唯独不能置疑她对他的感情。
“你已经给我定了罪,不是吗?”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许多终于盼来柳暗花明,原不过是意想出的镜花水月。
“很好。”性感的唇溢出笑,冷残的弧度,漆黑如墨的眼里无一丝丝温度。尤其是那陌生的眼神,最令林熙蕾心寒。
猝不及防俯身而下,夹带着狂怒的吻如暴雨飓风,那么凶猛而浓烈。林熙蕾死死咬住唇,她仅剩下的尊严不允许她在这时候妥协。
“想为欧烈新守贞吗?太迟了。小汐,你不应该挑战我的底线。”话音一落。林熙蕾只觉得唇上巨痛,鲜血的味道弥漫口腔。
吃痛之下,本能松开了咬紧的贝唇,灵舌趁虚而入。搅翻的力道无一丝温存,满满只有发泄和索取。屈辱的感觉如爪在心头抓出血痕,巨痛之下本能反击,利牙咬下,嘴里的腥味更浓。
他却无一丝松开的意思,反而进攻得更加凶狠。唇舌交缠,津液相融,身体靠得那么近,心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映着对方的影子,却非浓情蜜意而是怨恨交织。
他们如同两只受伤愤怒的刺猬竖起身上最坚利的刺用伤害对方的方式来保全自己脆弱的自尊,血沿着嘴角滑落,仿佛吸毒般,谁都不愿先结束这残痛的折磨。
“唰”地一声,大掌撕破了衣服,雪白的丰盈颤抖出诱惑的弧度,忍不住低头含住,极尽挑逗之能事,要她此时此刻心无旁贷折服于他的身下。
不知是谁先放弃了折磨,当身体极度契合之时,那残缺的灵魂仿佛完整了。用尽各种欢好的姿势,从对方身上攫取快乐的源泉,证明自己的存在。
在伤害中安抚,在极致里折磨。灵魂的相契,身无缝隙。剧烈的喘息,嘶咬,吞噬着所有感官。鲜血中绽出一朵朵绚丽的花火,美得妖娆而诡异。不再有温柔,不再有怜惜,剩下满满无处宣泄的愤怒。
轰轰隆隆盛开,悄然无声湮灭。
以爱为名的伤害比任何利器都来得重而深,短暂的麻痹,醒来将是无法承受之痛。激烈中撞翻了立式灯,一室漆黑,一室靡烂,月光洒下声声叹息。
全身上下剧烈的痛是林蕾熙清醒后唯一的感觉,撑开重若千斤眼皮,映入眼帘是一室浪漫的紫。这里是她和雷厉霆的房间,是谁带她回来的?是他吗?
暖色的房间里无一点他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羞人和屈辱的气息。
痛使混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心痛如绞,昨晚强忍未落的泪在此时决堤。
他的冷漠,他的残忍,他的粗暴,他的伤害……为什么在她已经感受到爱意,看到前方曙光的时候又一把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那数日的温柔情深难道是无聊的一场游戏?是他给了她希望,让她飘飘然升上云端,是他一脚将她踏入地狱,永不超生。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难道,她就一点不值得信任吗?一遍遍问自己,哭到累了,仍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