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他的男子是宋建曾经的下属,脸上还残留着被挥打过的鞭痕,目光同样挂着狠戾:“对,宋老爷,就是她把蛇引来宋监领才会被蛇咬,还有那个赵谦,对宋监领也是怀恨已久,都是他们害死宋监领的。”
男子的身后还有两名宋建的下属,开口挑拨道:“宋老爷,宋大哥死不瞑目啊,死了还被斩首示众,新上任的章九临简直不是人,宋大人几次请求为侄子收尸入土为安都不同意,如今还被他请旨罢免了官职,现在那赵谦代管‘流监使’一职,更是半点不顾同僚情谊。”
另一个男子附和:“宋老爷,宋监领的人头现在还在流犯村的城楼高悬着呢,眼睛一直睁着,他冤啊,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从赵谦任命监领后,最不好过的就是他们这群曾经与宋建厮混颇深的下属,来时发现了那农女也来了‘五里镇’,自然是想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宋老爷耳旁搧搧火,刷点存在感。
通福客栈的宋老爷是‘五里镇’的富户,胞弟又是曾经负责管辖流犯村的‘监流使’,宋建能当上监领全赖这个叔父。
啪!
宋老爷拍案而起,怒火升腾到鼎沸使他眼里的杀意更浓,丧子之痛的悲伤被仇恨代替,对他们道:“章九临和赵谦我暂且不能轻易对付,捏死她这个贱人还不易于反掌?把那贱人抓过来,我要把她扔进蛇窝里亲眼看着她死,事成我给你们一百两。”
身后的三名男子听到‘一百两’时眸色铮亮,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扬起阴狠的笑。
……
突如其来的雨并没有影响到乡镇的早市,雨一停很快就聚集了村庄周边的民众,叫卖的吆喝声和顾客讨价还价的声音交杂,喧嚣热闹。
被王书颜拉到市集的沈确一路上都吵着要把十文牛车钱还给王书颜,嘴里念叨着第四次圣人云的时候,王书颜不耐的‘啧’了一声,看向他道:“十文钱就当是谢你为我撑伞的,沈秀才是不是想太多了?”
其实那十文钱是为了气一气那个话多的婶子,她一般喜欢简单直接的捅人肺管子,刚刚那刘婶指不定多生气了。
沈确一听她这话却不乐意了,愠怒道:“颜姐儿把我沈确当什么人了?情急之下的援手在你眼里竟是银钱随意便可换的?你道声谢不就成了,何必用十文钱折辱我?”他清俊的脸上挂着怒,气势不差,但因容貌俊秀,倒像只张嘴咬人的兔子。
王书颜见他真的较真生气,当即双手合十,识趣马上道歉:“得得得,沈秀才宽宏大量,切勿与我这等无知妇人一番见识。”却不料把雷踩得更猛。
沈确气结,好看的眉眼倒吊:“你……简直是……”简直是什么却愣是说不出来。
自从上次得罪了她之后,他就对‘无知妇人’四字有阴影,眼下又被她拿出来取笑更是恼怒。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可就是不喜欢她用十文钱抵消自己为她撑伞的行为,瞪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当即没风度的拂袖而去。
看着气哼哼离开的沈确,王书颜讶然,真生气了?就因为自己拿十文钱当谢礼?这至于吗!
王书颜啧啧两声,只觉他把小事当大事较真,实在无语。
两人本就不是一道来的,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追过去,便转过身四处逛逛,朝粮食铺走去。
突然,她感受到周遭有一股敌意的目光,兀然转身四处查探,周围都是客栈茶楼,人来人往,也没有人与她目光对视,难道是她的错觉?
沈确气鼓鼓的走了一段路,又觉得自己小题大作,怎么和一女子计较,人家只是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感谢,只是用了他不喜欢的方式而已。
如此开解自己后,他又恨自己较真了,恼骂自己心眼小气性大。
转身往回走,见她还在那里顿觉一松,见她一脸茫然的问几个路人油粮铺在哪,那礼貌乖憨的柔顺劲又让他气不起来了。
在王书颜问完路后准备朝村夫指的方向往前走的时候,却被身后的人叫住:“颜姐儿哪去啊?粮食铺在另一边。”
王书颜转身见是沈确,当即展颜一笑:“呀,原来是沈秀才啊?你怎么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