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粟羽大难过后,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自己都手好像被小蚂蚁噬咬一般,麻麻的,她不安地动了动手,却没有抽动,顿时皱眉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一片昏暗,而自己的床边却趴着一坨黑黑的身影。
她险些惊叫出声,可是即使光线昏暗,她还是第一眼就有了一个可怕的认知:席墨殊!
兰粟羽抽回自己的手,猛然间动作有些大,将席墨殊惊醒,反射性看向床头的方向,声音沙哑,“你醒了?”
兰粟羽声音冷冰冰的,“怎么是你?”顿了顿,她回想起自己是在卡萨布兰卡被人打晕带走的,“是你派人把我打晕带回来的?”
她语气里带着质问,席墨殊却难得的没有生气,也没有腹黑地凑过来反驳什么,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我,是陈阳罗的人,我的人是把你从他们手上救下来的。” 兰粟羽愣了愣,对于这么正常的席墨殊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按理说他不是习惯给人解释的人,而且之前她那么对他,他见了面不可劲儿折腾她就已经阿弥陀佛了,现在居然还这么和善地和她解释,
简直见鬼了。
兰粟羽爬起来坐在床头,有些不适应昏暗的环境,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开灯啊?” 直到现在,人已经近在眼前,兰粟羽还是有些不敢面对席墨殊,毕竟当初是她害得他受了重伤,在船上看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逃离,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他身边,难
道真的是宿命吗?
席墨殊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倒是将兰粟羽吓了一跳,“你干嘛?”
席墨殊身影僵了僵,声音也冷冷地,“给你开灯!”
他说的是‘给你开灯’,而不是‘开灯’,兰粟羽听得别扭,正想反驳一句,却听到忽然一声碰撞的声响,她讶异,“怎么了?”
男人憋闷的声音传来,“没事。”
兰粟羽没有说话,缩着身子紧紧盯着席墨殊离开的方向,想要看清楚什么,可是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在融入远处的黑暗当中。
途中,又是好几声不和谐的声音传过来,兰粟羽不禁嗓子一紧,“席墨殊,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人回应,兰粟羽垂眸,忽然又抬头,“你别乱动了,我开床头灯。”她在床头摸索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床头灯的开关,按了一下却没有反应,顿时垮了脸,“坏了?”
不远处传来席墨殊的低低的‘嗯’一声,随后便是卧室的灯亮了起来,照的室内一片通明。
兰粟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席墨殊的卧室,她看向站在门边的高大身影,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薄唇紧抿着,身体微微靠在墙上没有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个方向,却是好像没有什么焦距。
兰粟羽掩去心里怪异的感觉,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了?”
席墨殊喉咙一紧,“我没事。”
“哦!”一时也没有了话,兰粟羽闭紧嘴巴,在周围打量一眼,心里的紧张渐渐缓解,她下床,想要去浴室里清洗一下,又看向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还是作罢,“我饿了!”
知道席墨殊是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兰粟羽干脆就不提起这个话题,省得惹了他生气。
席墨殊愣了愣,随即站直了身体,声音恢复了一些低沉,“嗯,想吃什么?”
“随便。”兰粟羽低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物件,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些响声,她过去捡起那些东西放回桌子上,这才道:“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席墨殊耳朵听着她那边的动静,大概猜到了她在做什么,却没有说,只是转身,打开门,“我去楼下,你先洗个澡吧,不要碰到伤口。”
兰粟羽很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口的?
可是想起一醒来这个人就坐在自己床边的事情,她还是作罢了。
“怎么了?”席墨殊似乎是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握着门把转身又问了一句,他微微侧着头,灯光下,兰粟羽看不清他的眼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漏掉了。
“没事!”她咕哝一句,“我去洗澡了。”
说罢,她转身进了浴室,却看到了浴室一片明亮的光,她看向窗户那边,惊愕了一瞬,“这是……白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