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复向太子汇报了近来有关铁衣社打探到的一些情报,说杨嗣郎自升任左相后有些忘乎所以,对林弗的攻势也变得和缓了。
“小人得志嘛。”太子静思了片刻,又问暗查陈业硕贪赃枉法一事可有进展?
达复摇了摇头,说自汪拱一死,陈业硕行事愈发小心谨慎,目下还没有什么线索。
太子不信,说陈业硕执掌户部多年,天下钱财皆经由其手,怎会没有一丝线索?
“这……虽说他嫌疑颇深,不过仍缺少证据哪。”达复答道。
“还有那赈灾一事,灾民们食不果腹、怨声载道,我就不信他会一文不贪!”太子冷笑道。
“回殿下,此事铁衣社正在秘查,”达复停了下,“目下看来,那些赈灾官吏虽有克扣、贪污迹象,只是由于事过境迁,加之灾民往来不定,此前即便有所亏空,仅从帐目上也一时难以查证。”
太子唉叹了下,道:“这只老狐狸,藏得可真够深的。”
“对了,”达复忽然记起了什么,说陈业硕为纳凉休闲,在其府邸私建了一座凉屋。
“凉屋?”
“是的,名为清凉阁,乃模仿圣上的月凉殿所建。”
太子听了心头暗喜,命达复先不要声张,待查实了陈业硕贪渎之事后再说。
近日来,陈业硕为他手上那批赈粮而焦虑不安。他急于将赈粮出手,于是委托贾升前去河东帮洽谈。
贾升见过了元冲后,又急忙返身而回,找陈业硕复命。
贾升一脸难色,说元冲只肯出市价的一半,五文一斗收购。
“他娘的……以前也没少和他打交道,这一次为何压得这么狠?”陈业硕骂骂咧咧道。
贾升解释道,再有个把月,江南新稻就要上市了,元冲担心陈米捂久了卖不上价。
“娘的,真不识抬举!要不是看在林相的面子,老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算了吧,陈大人,”贾升挤出了一丝笑,“别再老压着了,早一日出手也心安。”
陈业硕有些无奈,苦笑了下,道:“好吧;看在以往的情份,你给元帮主回个话,每斗再加一文便可成交。”
“六文,行;我再去给他说说。”贾升一口应允了。
陈业硕拍了拍贾升的肩膀,道:“贾兄放心,这笔买卖做成了,陈某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说着会心地笑了。
当褚庆得知李云翰一连数日待在了玉华观,不免有些惊讶,自语道:“看来这师徒俩的关系确非一般哪……”
褚庆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苦苦思量了许久仍不得其故,为些很是闷闷不乐。
这日用过了午餐,当他听说李云翰与人在海明楼宴饮,于是心生一计,命人叫来了眉黛。
褚庆凝视了一会眉黛,笑问道:“黛儿,我待你如何?”
“公子恩泽,待小女如同亲人。”眉黛扭了下腰,柔声回道。
褚庆上前轻抚了她一会,说有一事非她帮忙不可!
眉黛听了有些受宠若惊,娇媚一笑让他细细说来……
龙标回京后歇息了数日,在海明楼宴请李云翰、杜少凌,岑枫在一旁作陪。
酒过数巡,众人一边吃着生鱼脍,一边尽兴而谈。
李云翰放下酒杯,深怀惋惜之情,道:“聚难别易,不知何时龙兄又要离开了。”
龙标微微一笑,说他这一回不走了;说褚言忠将军已为他谋得一份秘书丞的职位,就等着吏部任命呢。
“恭喜龙兄,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和岑姑娘分开了。”李云翰笑道。
岑枫听了脸腾的红了,赶忙喝了口酒叉开了话题:“嗯,这凤阙酒劲儿可真不小哪。”
龙标嘿嘿一笑,说他此次回京还有一件急事要办。
李云翰问何事?
龙标看了眼四周,说数日前他在萧关城外夜巡,截获了一批砂金,还有三百余匹大宛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