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再敢反驳,休怪老子无情!”
“好好好,吧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偷狗了。”
“黑哥,此事当真简易得很。今夜,你且去把那黑狗套来,我买好了一干厨具,配了上好的佐料,我们在河东头的柳树林汇合,那时候……”
“且!原来你丫是想吃狗肉,早不就成了么。我也是许久没吃你煮的狗肉了,可是,今朝时节,好多狗正是哺乳期,这样做,是不是很伤天和?”
“什么狗屁的天和!我问你,主簿家的狗是公是母?”
“自然是条公狗,看它那模样,也是一条势力眼的坏狗,不晓得多少母狗遭了它的道呢。”
“那不就结了么,你见过哪家的公狗是负责哺乳幼崽的?告诉你黑娃,这公狗最是不负责任,一般搞完就跑,全不管母狗的感受,更不会和人家组建家庭呢。你灭了主簿家的公狗,也算是为天下母狗尽绵薄之力了,算功德一件!”
“额……你这般来,好像很高端的样子。行,咱们各自分工吧,但得等到子时以后,现在人多,不好下手。”
“恩,也是,做的虽是灭狗壮举,但到底是有主之狗。原来,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关于人的事情呢……”
“哎哟,你又来了……”
天过黄昏,那些等不起发榜的人,早早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不忘记给老爹打一壶酒,好以此来快慰家长焦急的心情。
心中没底的人,长长叹息,终于又苟延残喘了一天,否则当如何面对狠心父亲的鞭子……
终于等到天黑,刘涣准备好了所有的佐料,以及炖狗肉用的工具。这些日子以来,他炖狗肉的技术越来越好……
他在河边生起了火……火灭了,又被生起……
河淌水,哗哗而流,蚊虫开始多了起来,尚有星星从刘涣上空飞过,他并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萤火虫。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压着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其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条大黑狗,与黑娃描述的不差分毫。
可却没了黑娃的身影,想是那子心中惦记功夫一事,始终不服气输给老八……
“哎,这个信奉拳头和武力的家伙,可爱是可爱,就是少了脑水……”
如常,他轻车熟路解刨了大黑狗,除去多余内脏和毛皮,开始炖煮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天明,那东方的启明星开始暗淡的时候,一大锅狗肉炖得差不多了。
至于毁尸灭迹,刘涣最有办法,他用烈酒浇在刮下来的毛皮及内脏上,猛火一烧,焦臭味随着河风消失在了天地间……
乘光阴正好,流水正欢,他赶紧奋笔疾书,都是行草体,但尽量写得让常人能够认识。
“呵!原来在河边写东西这般爽快,以前只当是那些个文人骚客装。逼,没想到果然有意思。”刘涣自言自语,看着手中长长的文章,满意地笑了。
那笑容也伴随着春天的风,一路向东,飘过江西、飘到浙江、飘到行在临安府、还要飘进赵昚房子里……
那狗肉刘涣没吃,而是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他要拿去送给一个人,那人近日就在铅山,便是当朝著作郎赵汝愚……
来到赵汝愚住处,刘涣禀了看门之人,经过礼节,终于又见到了他心目中未来的老丈人。
“刘相公,时至今日,叫你一声‘相公’,才算是合了时宜呢,你对么?”
“承蒙大人看得起,倒是区区一介秀才,让大人见笑了……只是,铅山的榜至今为发,现在子当一声‘相公’,也是不合时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