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民心,经过主公这一番安顿,城内的人心倒也心向于我等。
这些天,有不少穷苦百姓,自发的承担起我军的后勤任务。
按照主公的吩咐,但凡愿意帮助我军的,都一视同仁。
无分老弱妇孺,都给予粮草。
虽不知道,正式开战之后,他们是否还会愿意为我等所用,但至少,应该可以不用担心,背后生乱。
这些天,属下也以竭尽全力的扩充队伍,现如今我军,已有6万人有余。
按照主公的吩咐,新老交替,确保每一位新兵,都能得到一位老兵的辅助。
战斗力方面应该无需担忧。
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我军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敌人在这里干耗。
只有灵活的战术转移,方能使我军保持优势。
不然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和景舍的百万大军硬碰硬,无异于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
唐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问题是,他没有办法,毫无心理阻碍的舍弃一城百姓。
扪心自问,唐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当初迫于生计,他宁愿选择铤而走险,越过黄河,侵扰和自己毫无纠葛的邯郸。
也不肯骚扰自家百姓。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的所作所为,对于自己而言,或许称得上是一项善举。
然而,对于邯郸城内,被其惊扰的无辜百姓,恐怕就不会毫无心理阻碍地,认为他是什么好人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夸耀过自己的功绩,哪怕别人一定要称赞他,他也会谦虚的推脱掉。
这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心里明白。
自己做的事情,从根源上来说,和善良完全不搭边。
当然,倒也不至于到邪恶的地步。
就像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会称赞他,有人会有辱骂他。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在那一刻,他是问心无愧的。
对于他而言,无论是南阳城的百姓也好,还是邯郸城的百姓也好,甚至是魏国的百姓也好,对于他,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自己身为一个外来者,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本和他没有任何干系。
如果不是因为恰好被卷入其中,说不准,他现在在以什么身份,做着什么事。
可能是快乐的商人,可能是个凶狠的强盗,可能是个泛舟河上的隐士,可能是一个四海漂泊的旅人……
即使如此,他的内心,依然恪守着一些底线。
或者说是操守。
在外人看来可能很迂腐可笑,但这却是他唯一能够思念故乡的方法。
“用不完的粮草还是留下吧。既然已经装作救世主了,那么就装到底吧。就算是,我替韩莹,为南阳城的百姓赎罪了。
感谢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轻易的原谅了,我这个罪魁祸首。”
唐靖的话语,带着些洒脱,也带着些自嘲。
明明是一个伪装的救世主,现在却要真的为了拯救一城的百姓,而担负天大的风险。
到底是撒旦披上了天使的外衣?还是天使坠入了魔鬼的深渊?
这其中的难言滋味,不是当事者,实在是很难感同身受。
伍子胥没那么多感慨,只是快速记住唐靖的吩咐,在即将离去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